“你!”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素练,“你可是我的陪嫁,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皇后发疯一样地扑向素练,揪住她的衣领,张着嘴,对着素练的脖子就要咬下去,我赶忙让人把皇后拉开,免得伤害了无辜的宫人。

被皇后这么一拽,素练的衣服上是满是皇后的泪,但是更多的是她的口水和鼻涕。

只是,她也顾不得许多,稍加整理就抬起头来说道:“奴婢是娘娘的陪嫁没错,也一直对娘娘忠心耿耿。可是娘娘,您是怎么对奴婢的?”言罢,素练哀怨地看向皇后,又继续道:“奴婢早就到了该出宫的年纪,之前求了您数次,您却迟迟不肯放奴婢出宫。后来您为了拉拢王钦,竟打算将奴婢嫁给他,只是他更喜欢莲心,这才使您打消了让我同他做对食的念头。”

她的声音颤抖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迸发而出,诉说着心底地委屈与酸楚。

“哈哈哈!!!就因为这个?你怎会因为区区小事就背叛了本宫?”皇后听着素练的话,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随后猛地提高了音量,怒视着素练,“你忘了吗?是我给你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你现在竟然为了那点可笑的理由就背叛我?简直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锦衣玉食?”素练站起身来,一步步地朝皇后走去,“您却为了维护您那所谓的‘贤后’的名声,一味地节俭,奴才们的月钱减半不说,好多下人冬衣里的棉花也是缺斤少两。您去瞧瞧,一个冬天过去,多少人长了冻疮?多少人感染风寒一连数日都不见好?您管这叫锦衣玉食?”

素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沿着脸颊缓缓滑落,最终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却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她的心上。

“家里弟弟患病,奴婢心急如焚,多次向娘娘您恳求希望您拿出点钱帮助奴婢度过难关。可是您却借着节省开支的名义多次回绝奴婢,甚至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来。小儿脆弱,没过多久,奴婢的小弟弟就夭折了,若不是得了太后娘娘的接济,恐怕现在,奴婢就连大弟弟也没有了。”

听了这话我才明白,莲心固然是归顺于我的,只是如今,素练能站出来指认皇后,却是太后的手笔。

此前,我与太后商议此事时,太后就说起要暗中收买皇后的心腹之人,现在想来,当时她所指的,就是素练。

“太后!?”皇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们,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与绝望,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与脆弱。

“你的打算,莲心早就已经告知了皇帝和哀家。皇后,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你居然为了一已之私欲,不惜给自已的女儿下毒!你进去看看,她一个连五岁都不到的孩子,脸蛋被烧得通红,浑身滚烫,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太后的眼中满是哀痛,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当初,哀家刚生下姮娖,便被罚出宫修行三年。这三年,哀家无时无刻不思念着自已的女儿,可是待哀家回宫后才发现,女儿却早已不认哀家这个母亲,这是何其痛心啊!”

说到这里,太后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继续开口道:“哀家只能不断地弥补,想补全这三年来的缺憾,小心翼翼地与姮娖相处。可是你不用啊!皇后,璟瑟从出生起就养在你身边,乖巧懂事、伶俐可爱,满宫上下谁人见了她不称赞她几句?她那么爱你,一声一声地‘额娘’喊着你,可你却把她当作了争斗的工具,”说到最后,太后一改刚才平淡又略有些苦涩的语气,猛地站起身,指着皇后大骂:“你!根本!不!配!为!人!母!”

皇后见到自已的谎言如同脆弱的泡沫般被一一戳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她意识到自已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不由得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挽回局面。

在巨大的恐慌驱使下,皇后不顾一切地挣扎着,朝皇帝所在的方向爬去。她的动作笨拙而慌乱,衣裙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显得既狼狈又无助。

“皇上!臣妾冤枉啊!”她一边爬,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与哀怨。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凄凉与刺耳。

然而,皇帝的表情却异常冷漠,他静静地注视着皇后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动容。他深知皇后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无论她如何辩解,都无法改变她已经失去他信任的事实。

“周宁海,带皇后去冷宫。”我冷冷地说着。

她继续用力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臣妾冤枉啊!”

周宁海野蛮地拽着皇后的胳膊,阴狠地低语道:“娘娘您没听到吗?皇上‘请’您移驾冷宫。”而后,不管皇后怎样挣扎与呼喊,周宁海的眼神里始终没有露出半分怜悯,有的只是执行命令的冷酷。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将皇后往外拖去。

皇后的双脚在地面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挣扎和呼喊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响,直至最后全都湮灭在了无尽的黑夜中。

一时间,整个宫殿陷入了死一般地沉默之中。

“皇额娘,随儿子去瞧瞧玫答应和孩子吧。”我打破了沉默,躬身伏在太后耳边说道。

太后听罢,抬头看着我,眼神里略带着点不解与困惑。

“皇上,这玫答应的孩子……您要不还是别去看了,仔细着冲撞了您。”旁边的一个小宫人听我提起此事,有些迟疑,但最后仍鼓起勇气,上前劝道。

“无碍,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淡淡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担心,随后,朝着白蕊姬的寝宫走去。

走到门口,众人依然犹豫不决,我知道他们是在担心“怪胎”一事,遂打趣着他们:“哈哈,没想到,你们竟然这般地胆小?”

听到我的声音,接生嬷嬷刘氏立马迎了出来,喜滋滋地说道:“老奴恭喜皇上喜得公主,恭喜太后喜得孙女!”

“这……”众人面面相觑、狐疑地问道:“刘嬷嬷,这玫答应的孩子……不是……?”

“回皇上,回太后,公主很健康,玫答应与公主母女平安,不如,您二位进去瞧瞧?”刘嬷嬷一边说,一边侧身给我们让路。

这是朕的二公主。

[电视剧里的璟瑟是三公主,但是在本书中,璟瑟是大公主,所以这个新生的公主就是二公主了。]

二公主的鼻头粉粉嫩嫩,就像是春天里最娇嫩的桃花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闪烁着好奇与些许顽皮。我抱起她来,她似乎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温暖与爱意,竟然“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这孩子知道朕是她的阿玛,想来以后会是个机灵的丫头,蕊姬,你替朕生了个好孩子啊!。”

躺在床上的白蕊姬刚才还担心这孩子是个女孩,怕我不喜欢,见我如此高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皇额娘,您也瞧瞧,帮儿子看看这孩子是更像儿子还是更像玫答应?”说罢,我将孩子抱给了太后。

古代向来都是重男轻女、子以母贵的。只是,我虽外表是弘历,但灵魂却是一个现代人,我不愿因为性别或是生母的缘故就轻视任何一个孩子。他们的身上都流淌着我的血液,所以,我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不论生母身份,我都一样喜爱。

“皇帝有三个阿哥,却只有璟瑟这一个公主,如今,璟瑟总算是有妹妹了。”太后慈爱地看着怀里的新生儿,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这孩子鼻子长得像皇帝,眼睛长得像她额娘。你们看,这孩子额头饱满,以后必定是个有福之人啊!”

太后只有两个女儿,可能是出于对姮娖的愧疚,太后对公主总是异常疼爱,对璟瑟是这样,对二公主也是这样。

太后抱着公主轻轻地摇晃着,许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皇帝,这孩子还没个名字呢,你仔细想想,给这孩子取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