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想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恐，脑子像上了发条的钟，被迫停止了运转。
那些所有她刻意避之不谈的话题，那些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却仍旧被她刻意忽视的真相，现在真正赤裸裸摆在了眼前。
姜早早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半晌，才无措的眨眨眼，嘴角肌肉记忆般的扯了扯，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而不是她幻想的乌托邦。
她自欺欺人的背后是什么不可言说的真相，姜早早无法不去承认。
陈屹喜欢她，即使她曾经多次用各种关于女主或者小说规则的理由掩盖它，也无法改变它真相的本质。
男主就是爱上她了，姜早早半是高兴半是绝望的想。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总之你是不能喜欢上我的。”
她把红包胡乱塞回去，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陈屹问。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姜早早差点从阳台上跳下去。
这话从他口中问出，就像火山在自已身侧爆发，她瞬间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到底怎么回事？
陈屹怎么知道的？
“很多次啊。”男人被拒绝了也不闹，收回戒指转身漫不经心的靠在了阳台边上，垂下眼睫细数着她不知道多少次的“露出马脚”，“第一次，你在高尔夫球场说你上辈子学过高尔夫，后来虽然解释了那是夸张手法，但一般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用夸张手法。”
“还有就是你在生病时说的梦话，还有……”
“总之很多啦。”陈屹说，“不难猜到。”
“哦对，你是不是还有系统？”
这都知道？！
姜早早强装镇定，“老板你小说看多了吧。”
陈屹却摇头，“并不是，是因为我也有系统。”
“那次看到你无缘无故泼周楠楠水，我就查了一下，发现你们之前根本没联系，就猜到这个了。”
他目光清冷，自顾自说着，“你的任务是什么？让她喜欢上我？那真是可惜了，你每次迫害她，我都没有想过去无条件偏袒她。”
听着他跟倒水似的把真相一件又一件往外面扔，姜早早人都傻了。
她感觉自已的大脑即将爆炸，在怔了足足有半分钟后，终于找到一个突破点，“等等，你说，你也有系统？”
“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陈屹问，“你难道不觉得我想搞垮公司这个想法很奇怪吗？”
姜早早：“……”还真没有。
这个世界上发生的奇怪的事太多了，他又是男主，特立独行一点也正常，根本没怀疑。
她感觉自已异常挫败，双手抬起揉了揉太阳穴，清醒几分后答。
“既然你已经告诉我这么多东西了，那我也跟你说一点。”
“嗯。”
“其实你是小说男主。”她猛然这么说，眼神格外真诚，仿佛特别怕被当成精神病或者对方不信。
然陈屹这辈子经历过的不寻常已经够多了，全然没有被惊到，只默默消化了这个事实，然后意识到一个让人有些万念俱灰的可能性，“所以……周楠楠是女主？”
“对。”姜早早跟着、十分勉强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不希望这样的。
“我是恶毒女配，必须撮合你和女主。”
“哦。”
“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
“哦。”陈屹说，意外的平淡，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些一样，只问，“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他吗？
这真是个直击痛点的问题，陈屹总能轻描淡写抹掉所有的不相干抓住每个问题的核心。
她微微仰头，看到他深墨色的眼睛。
男主无疑长了一张相当惊艳的脸，五官分明好看，眼窝深邃，薄唇挺鼻瑞凤眼，利落的线条在脸上精致的刻画。
而在这张优越皮囊下，那个谦逊宽厚的灵魂则更吸引人——在这个资本横行的时代，作为A市甚至华国首富，他明明拥有专横跋扈的能力，却依旧宽以待人。
只有不熟的人才会觉得陈屹很可怕，相处久之后，你只会因为他强大的能力和稳定的内在而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力。
不喜欢吗？
怎么可能。
姜早早扯了扯唇角，有点想笑，却发现自已无论如何也控制不好自已的面部肌肉。
最后只得摆摆手，“不哦，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别再这样了老板。”
但她不是女主，而她答应过系统。
真是多亏了陈屹，多亏了榜样力量，她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她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应付系统。
时间在那一瞬间却像是被无限拉长，双方都幻听到了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
于是姜早早摆摆手，就这么走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