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姩结束了她的回答,然而面前的人依旧横在她面前。

她猜测,这应该是对方让她继续说话的意思。

她的大脑迅速地回想着元春平时都是如何侍奉她的。

说来也令人感到奇怪,多年来被人伺候着,这些动作本该是最熟悉的,但此刻想来,竟都是时断时续的。

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如同漫长的岁月一般。

齐姩细心地为他更衣,然后转身点燃了灯光。

她将他的衣裳整齐地叠好,随后,她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

宋淮走到床边坐下,他借着摇曳的烛光凝视着她的脸庞。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眼神迷离如雾,眼角透露出青涩的味道,却又蕴含着妩媚的风情。一时间,他被她的美貌所吸引,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不禁思考起一个问题:她是否就是那个在梦中出现过的自己,那个让他至死都无法忘怀的人呢?

与此同时,齐姩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接近他。

她悄声道:“大人,您是要在这里留宿吗?”

宋淮与她对视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外室,那么她自然知道与他同处一室,与他亲密,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然而,虽然她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真正去做的时候,她还是感到有些胆怯。

她鼓起勇气主动上前,为他铺好了被褥。

然后,她猛地吹灭了灯,屋内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门还没打开,那个坐在床上的男人,凝视着那个美丽动人的身影,阴沉地说道:“你要去哪?”

他怎么着她了就想跑?宋淮轻笑一声。

今夜,他要她留下,她就得忍受这一切。即使他不想要她,也不允许她离开。

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在微风中发出飒飒的声音,房檐上的铃铛轻轻响起。

她感到十分懊悔和烦躁,不禁闭了一下眼睛,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用柔和的声音问道:“大人,您是否还有其他事情?”

他轻声回答:“回来。”

齐姩感觉自己脚下像是有千斤重物压着,但她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走向他所在的位置。

宋淮看到她艰难地走回来,拍了拍身旁的被褥,示意道:“把灯点起来,坐下来。”

齐姩听从他的指示,点燃了灯芯,然后屈膝坐在床边。

宋淮身体前倾,专注地凝视着她。

他的目光,冷冽得仿佛比冬日里的风还要凛冽,让人感觉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她内心深处的小心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道:“去备水吧。”

齐姩默默地点头应是,然后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离开了。

回想起他刚刚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在简单地吩咐她备水,更像是在向她询问——我让你走了吗?

不久后,宋淮从浴室返回房间,发现齐姩还留在房间里。

与刚才相比,她已经变得乖巧顺从了许多。

他不禁在心里暗自想道:这就是欠调教的典型表现啊!

宋淮自己随意地躺下,他选择了一个位置,那是齐姩原本的位置。在那个时代,无论是夫妻还是妾室,他们的床铺都是男朝里,女朝外。

齐姩看着他,见他这次是真的要休息了,于是她小声地问道:“大人,需要熄灯吗?”

宋淮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然后屋子再次陷入了黑暗。

宋淮侧身瞥了一眼齐姩,她此刻衣着整齐,背脊挺直,显得十分端庄。

他不由得讽刺地说:“你在齐府的时候,也是坐着睡觉?”

听到这话,齐姩的手不自主地攥紧了,放在膝盖上。

她低声回答:“大人,晚上有点冷。”

然而,宋淮对此只是讪笑一声。

尽管这两天他没有亲自过来,但是炭火并没有少给她,即使他穿着中衣也不会觉得冷,而她却觉得冷。

宋淮并没有那种强行逼迫的喜好,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揭穿她。他只是看着,看着她仍然坐在那里,没有躺下来,这让他再次感到了不悦。

在他看来,是否要她,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与她无关。

然而,她却总是试图防备他,这让他有些不悦。

于是,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和警告,“你真的打算坐一个晚上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仿佛在传达一种无法忽视的信息。

听到他的这话,齐姩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无力地瘫软了下来。

她不敢哭,只是紧紧地咬住嘴唇,然后老老实实地钻进了被褥里面。

在齐府度过了十六个年头,作为一位姑娘,她的生活从未有过如此的变故。

她的全身僵硬,仿佛被冰封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生怕稍有动静,就会触碰到他的身体,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然而,她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言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割伤她的心。

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竟然无法反抗。就连齐锦也在这个人的掌控之下。

当身边那人的呼吸逐渐平稳,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齐姩努力想要闭上眼睛,让自己适应这种陌生的环境。

然而,她却无法习惯在外面过夜的感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几乎每隔一刻钟就要翻身一次,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

宋淮被她的声音吵醒,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即使他再能睡得沉,也会被她的吵闹声所惊醒。

他用长臂伸展开来,轻轻地落在她身上,轻声说道:“你别再继续折腾了。”

对于齐姩来说,他的动作就像是渔夫在处理鱼一样,毫不留情地将她击打了一下。

整个晚上,她都保持着这个姿势,再也没有动弹过。

天边开始泛起微光,预示着黎明的来临。柔和的晨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温暖的阳光轻轻拂过,宋淮缓缓睁开了眼睛。

值得庆幸的是,昨夜他没有做任何奇怪的梦,这可以说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在另一边,齐姩的情况却并不乐观。

她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只小锤在敲击着他的头颅,双腿也像被寒冰覆盖,麻木不堪。他的眼皮沉重的如同两座大山,让他不得不费力地缓缓坐了起来。

两人相继从床上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闷的静谧,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宋淮感到口渴,他走到案前,伸手去拎起水壶,却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

不仅如此,他甚至发现,这屋子里连一张温热的帕子都找不到,更别说是早膳了。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昏昏欲睡的齐姩,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暗自苦笑,觉得自己这次哪里是在找外室,简直就是找了个比自己还要尊贵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