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传来酥麻的感觉,好似有什么对自己又舔又咬,偏偏自己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一张嘴就有什么似推门而入一般,占领了自己的唇舌……
永安喘着粗气醒来,才发现是一场梦,可是这梦是这样的真实,永安连回想都觉得不好意思,拿起薄被盖住了整个脑袋,还是挥散不去那萦绕心间的奇异感觉。
闭上眼,那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似乎耳边还有粗粗的喘气声,空气越来越稀薄……
“呼……”永安猛地一下拉下被子,露出脑袋,大口的呼吸着,小脸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竟是满脸通红。
不对,不是梦!
永安回想着昨夜的种种,头疼欲裂,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细想。
猛地一起身,却感觉身下一股暖流,掀开被子一看,一片红色,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惊呼一声,却又很快捂住了嘴。
“公主,怎的了这是?”竹青听到动静就进来了,却见永安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脸色潮红,双眼无神,好像是被吓着了。
昨夜永安要宿在三皇子宅子里,三皇子特意派人到宫里将采青竹青接出来伺候。
哪知才到乐苑,就发现永安已经睡着了,好说歹说将人喊醒了,要送到隔壁三皇子宅子里,永安又不干了,硬是折腾着回了宫。
竹青想着永安昨夜醉了酒,今日必要起得迟些,索性带着人到外面守着,却不想倒让公主吓着了。
竹青走上前,温柔揽过永安的肩膀,像过去她梦魇时一般温声安慰:“公主可是做梦吓着了?没事的……”
话还没说完,却被永安的哭声给打断。
一听这动静,付嬷嬷和采青也赶紧跑了进来。
一顿兵荒马乱之下,永安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长大了。
于是接下来几日,付嬷嬷日日都要围着永安念叨,不能做这个,不能吃那个,恨不得要永安时时刻刻躺在床上歇着才好。
索性永安因着“梦”里的事情,哪里也不想去,尤其是不想见到轩辕承,有了这个借口,便也理所当然了。
这边轩辕承还等着第二日与永安说清楚,不管如何,总要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也要知道她的想法。
只是第二日里,并未见到永安,轩辕承只以为永安是生自己的气了,又等了一日,却还是不见永安。
让冬珠到明珠宫里去问了才知道缘由,当着冬珠的面,自是面无表情,只自己心里却没来由的高兴。
所以,他的小星星,是长大了吗?
知道这几日里她身子必是不舒服,呆在宫里也烦闷,轩辕承到街上亲自挑选了好多小玩意,又变着花样的点了玉燕楼的点心,日日往明珠宫送去。
只是未得永安只言片语。
心中到底是忐忑。
永安这几日也的确是烦闷得很,越是回想那夜的事情,就越觉得无论是嘴还是脸,都火辣辣的,几乎无脸见人。
偏这事又没法与任何人说,哪怕是面对姜晴,永安也无法开口。
也唯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才敢试探自己的心意。
若是,若是那时自己没有醉着,他这样做,自己会如何?
会推开他、打他?
永安想了想,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接受他?
永安一想到这个可能,更是连连摇头。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
只有心悦之人之间,才能做这样的事情,那自己心悦阿承吗?
永安不知道,上一世自己与轩辕承不过几次相助之缘,最后却得他千里奔救,虽不知最后结果如何,但这份心意,却让她动容,因此这一世才想着,无论如何不让轩辕承再受上一世的苦,要保护他。
可是回想这一世所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虽然自己也在尽力护着他,可是更多的时候,是他自己在改变。
可是他为何改变?
永安不得而知。
就这么想了几日,永安越想越烦恼,索性不管了,反正那日里自己醉了,什么都不知道,那轩辕承,说不定也是醉着的,两个醉酒的人,做了醉酒的事,难道还一定要有个说法不成?
这么想着,永安才慢慢释怀,正好身子也爽快了,整个人又打起精神来。
今日是七夕,姜晴早就与永安说好,要一起夜游。
尽管白日里也热闹,只是到底人多,而且天气也燥热,永安最是怕热,因此现在了晚上。
大街上灯火通明,少男少女们结伴出游,姑娘们在河边放了花灯,祈求美好姻缘。大街小巷里,孩子们拿着花灯奔跑嬉戏。茶楼酒肆里,更是高谈阔论、欢声笑语不断。
永安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压在心中的烦恼顷刻间烟消云散,与姜晴一路逛着买着吃着玩着,开心极了。
顾芷月到底是待嫁的姑娘,而且又是要嫁到皇家,因此已经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了,三皇子萧景琰不愿意拘着顾芷月,商量之下,便安排了街边最好的酒楼、最好的厢房,由他和顾延朗陪着,看看街边的热闹也是好的。
“阿月表姐也太可怜了,这么热闹的日子,竟是不能下来玩耍。”永安看了一眼酒楼上靠窗的厢房,心生感慨。
“这算什么可怜?”姜晴说道,“三皇子体恤你阿月姐姐,让她能在兄长陪伴下,到外面酒楼坐坐,喝茶吃菜看热闹,已很是不错了。要是换了其他男子,不知要拿多少规矩说事,拘着女子这也不能,那也不许。”
永安听了皱眉,她自然知道女子规矩多,却因为在皇家,对于男女婚嫁方面的规矩,知道得没有那么多。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顾延明一听这话,立刻表态:“你放心,我必不会拘着你。”
姜晴冷不防的听到这话,一下子脸红了,好在夜色掩护,倒是看不出来,可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只佯装生气的样子,瞪了顾延明一眼,就闷头往前走。
要说这顾延明,平日里精明得很,不然也不会跟着三皇子做事,只是一到了姜晴面前,真的就跟她说的一样,是个呆子,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不高兴,见她气呼呼地走了,立马跟上。
永安看着二人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这两人可真是冤家,一物降一物。”
说完,习惯性回头,却见轩辕承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一双眸子似受了伤的小动物,藏着万般委屈,
薄唇轻启,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