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知道轩辕承长得好,俊朗中带着几分异域风情,微微上挑的眼睛看似邪魅,但是却很是深情,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让人一不小心就陷进去。
只是听了这一声“阿滢”她才知道,轩辕承的声音,才是最有蛊惑力的,自己竟是一下子听得呆了。
小脸不自觉的又红了,永安一下子觉得,这个屋子里的炭火,未免也太旺了些,不自在的转过头,想要回宫,却在起身的时候,被人拉住了袖子。
“不是阿滢让我喊的吗,怎的现在又躲我?”轩辕承的语气里,透着十足的无辜,就像一只委屈的小兔子,瞬间红了眼睛。
永安哪里受得了这些,立刻坐下来安抚,“没有没有,我就是渴了,有点热,想要喝点凉的。”
“胡说,别说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就算是正常人,这样冷的天,也没有说喝冷茶的,你莫要贪凉。”刚刚还委屈的人,一下子又像换了个人似的,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认同。
还不是因为你。
永安心里嘀咕着,却不好说出来,想想也觉得丢脸,自己都活了两世了,竟然被阿承这个十几岁的小少年闹得脸红。
“我不过说说而已,别说是你了,就是竹青,也不会让我喝凉的,管我管得可紧了。”永安转了转眼睛,“我要回去了,王太医要是知道我又跑出来,肯定胡子都要气掉了。”
小公主的语气调皮,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直看得人心痒痒。
“等等。”轩辕承喊住永安,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紫檀木的小方盒子,递给永安,
“生辰礼。”
从文昌殿出来,已经到了午时,永安坐在暖轿里,双手摩挲着紫檀木的小方盒,心里好奇极了,刚刚轩辕承给了自己这个小盒子之后,就不让自己看,非说回宫才能看,可把她憋坏了。
上一世阿承送给自己的是什么,永安早已经忘记了,或许他根本没有机会送出,也或许,自己根本没有看,所以此刻,她才格外的期待。
“公主,前面是二皇子的辇轿,瞧着还有永康公主”
永安正猜想着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就听到竹青在轻声说道。
二皇子和永康?
永安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永安是皇后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但是其实,在永安的上面,还有一个兄长,也就是先太子,因为是皇后嫡出,帝后感情又深厚,所以这位几乎一出生,就是大家眼中的太子,卫帝也的确是不顾祖制,在永安这位嫡亲兄长满周岁的时候,就封了太子。
只可惜,这位太子没能长大,皇后悲痛欲绝,身子每况愈下,生下永安之后,更是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卫帝对这位皇后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对皇长子也是倾注了无限的心血和期待,两个人的离去,让卫帝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好在还有个永安,所以卫帝就将两个人的爱,全部都放在永安的身上,几乎是百依百顺。
而丽妃所出的二皇子,从小就对永安百般呵护,对永安比对自己的胞妹永康还要宠爱几分,永安对这位兄长,也渐渐的有了依赖,心里是真心敬重这位兄长的。
所以上一世,在卫帝问自己,“阿滢觉得,让你二皇兄当太子,可好啊?”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点头了。
却不想,这一切不过是做戏罢了,这位二皇兄,一装就是十几年,十几年都扮演着宅心仁厚的太子、孝顺明理的儿子、亲和包容的兄长,骗了父皇,也骗了自己。
回想起这些,永安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团怒火在燃烧,因为太过生气,反而冷静下来。
永安没有吩咐,暖轿自然不会停。
而二皇子萧景仁和永康公主萧璇沁,显然早早就看到了永安的暖轿,也早早就吩咐了停轿,却在永安的暖轿越来越近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二皇子不禁皱起了眉头,永安这是怎么了?
前两天宫里都在传永安给了宁珏没脸,自己当时还不信,后来听宁珏亲口说了,也是将信将疑,这个永安,性子最软了,几乎不会和人红脸,对下人都没有几分威严,在自己这里,更是柔弱好拿捏,怎么这几天桩桩件件,都好像是转了性一样。
永康可想不了那么多,她从小最讨厌的就是永安,虽然永安从来没有与她争过什么,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不争不抢的样子,让父皇、皇兄都时时刻刻偏向她,连母妃也要自己让着她,可是,永康偏不。
“永安,二皇兄在这里,你看不见吗?怎么病了一场,连礼数都忘了?”
又是这个永康!
永安原本不打算理会这两个人,无礼就无礼,她上一世就是太有礼了,这辈子骄纵一会又如何?
只是既然永康不愿意让自己好过,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礼数?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你是二公主,本宫似乎是你的皇姐?你这么对本宫大呼小叫的,想来是丽妃平日里对你太过纵容了。”永安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永康,继续把玩这手中的盒子。
“你……”永康气得咬牙切齿,原本还算清丽的脸庞,看起来都有几分扭曲了。
萧景仁伸手拦住了三两下就被激得跳脚的永康,心里叹了口气,“永安,永康她礼数不全,我回去定当好生教导,你别生气。”
永安没有理会。
萧景仁这下是真的感觉到,永安变了,若是以前,永安看到自己定然会停下来问安,就算是被永康挑衅了,也绝对不会像刚刚那样嘲讽回去,更不会不理自己。
想起这几日自己去明珠宫探望的时候,也总是被永安用各种理由挡在门外,心里越发狐疑。
“喂,皇兄在跟你说话呢……”永康见永安没有要搭理自家兄长的意思,心下更是恼怒。
“竹青,本宫累了。”永安轻声吩咐着,丝毫没有将永康的话听进去,更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得了永安的吩咐,宫人们哪里还敢耽搁,加快脚步。
只留萧景仁兄妹二人脸色难看,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