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坐在车上,空气弥漫一片死寂。俞风丞偷偷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方,俞风年手撑下颌骨不知在想什么,他哥企图打破僵局,战术性清了清嗓子:
“咳哼,苏珊珊调查过了确实是爸妈的意思,不过确实是我的疏忽还以为那丫头片子死心了,结果还是跟爸妈告状。门锁现在也不安全,得改成指纹锁。”
“那调查林月落也是他们的意思。”
他说得肯定且平淡,像在述说一件家常事。从语气中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就是因为这样俞风丞拽紧方向盘,表面稳得一批其实心里慌成老狗。
“嗯额,其实他们也是为你着想,当然我肯定站你这边的,我只是做个表面功夫,他们知道的不多。”
俞风年嘲讽一声,“呵,为难他们费心了。就因为他们儿子喜欢男人,所以就随意调查我身边周围人,你说这是为我好?”
“他们倒是不怀疑徐暮深和李子为,哥要是我真和林月落在一起了,爸妈会不会把我扔到南极!”
俞风丞丝毫不怀疑是这个疯子会做出来的事情,但他也管不了只是目光放远意味深长道:
“你别后悔就是了。”
林月落蹲在大树底下拿根树枝不停扒拉蚂蚁窝,嘴里含着烟脚底烟灰烟头堆成一个小山头。看来他是真戒不掉了,刚才江福海的家人过来接人时又闹了一通,指着女人的鼻子破口大骂。要不是姜辰拦着他,他早冲上去了。
心情郁闷极了躲在这里掏蚂蚁洞,直到远方天空染上橙红色,他才起身拍拍屁股。在原地跺跺脚毁尸灭迹,要是被姜辰发现又被他念叨。
夜晚梦中林月落总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可是眼睛就是睁不开,一声急促的哥把他从梦魇中拽回现实。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姜辰一脸扭曲,结果他说的话也让他一愣。
“哥,你哭了啊。”
从梦中惊醒过来身体还仿佛在梦中,林月落止不住手抖触碰到冷冰冰的泪水。他不想让姜辰看到他这副模样,使劲擦了擦嘴硬道:
“是天太热了,出汗的。”
这次姜辰没让他转移话题,揪着他不放。
“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要不你去医院看看。”一次是偶然可以说得过去,可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他哥睡着后被噩梦折磨。
林月落却翻一个白眼给他,继续躺回床上翻个身骂道:
“神经,一个梦而已就去看医生,被别人知道了你哥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姜辰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就当他以为姜辰出去时,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月落起身惊恐看他。
“你干嘛?”
姜辰爬上床把他挤到一边,自己睡靠墙的位置,床本来就小林月落都快掉下去了。
“我陪你怕你又做噩梦,嘻嘻不过这样也挺好,这让我想起小时候。”
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那时候比现在惨多了。姜辰没心没肺惯了,无论林月落怎么推怎么说他,他也不挪地还打起呼噜来。林月落无语又不能真打他,默默说了句傻逼。
突然姜辰翻个身,“哥,你陪我说说话呗。”
林月落真是烦他想一出是一出,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那天我不是故意气你的,要不你好好学习别挣钱养我了,换我养你呗等你上个大学再养我,咱们交换来。”
林月落挪个身子,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说话,这真让他怀念起小时候,林月落的一句话就把幻想打破。
“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你挣钱是打算出去站街吗?”
“喂!我是学习不好,但你这样打击人太过分了吧。”姜辰生气地捶了他一下。
“睡了睡了。”林月落说完这句就真闭上眼睛,不管姜辰怎么闹也没理。
被姜辰这么闹一通,林月落倒难得睡个懒觉,早上还是被铃声叫醒的。悠哉悠哉摇头晃脑去了店里,今天比往日清冷许多,不忙的时候他又要去逗那只猫。白猫认生连喂食它的黄大娘都会龇牙,唯独亲近林月落。
“妈的,哪来的一个小杂种。”
何有为一进门就被白猫吓一跳,气急败坏拿起桌上的筷子砸向白猫。却及时被人制止,林月落一把钳住他的手。力道不大何有为却又哭爹又喊娘叫唤起来,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也是个大声门:
“诶哟,你干什么呢!你个小杂种快放开我家有为!”
路人都被她惊天动地的叫声个个围观过来,林月落早早松开他,母子俩根本没想放过他,也不是来店里吃个饭这么简单,单纯就是找茬。林月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们了,老是找自己麻烦,这会撞抢杆子借题发挥对他指鼻子破口大骂,
“没娘养的晦气东西,自己倒霉就算了,要是连累我家有为,做鬼也不放过你!”
听到动静冲冲出来的老板娘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这周围人全是一条街的,要是她还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
果不其然女人变本加厉道:
“害死自个的爹,还想害死别人的爹妈,你怎么不去死啊!呸!”
林月落黑眸阴沉下去,一旁的何有为跟他妈一个嘴脸,干黄皱巴巴的皮肤颧骨突出,本就不对称的脸那张嘴就更恶心了。
“就是,在学校就会装,也不知道装给谁看。”
“对了,你妈还在精神病院待着呢,你不会也有病吧!听说那玩意儿可是会遗传的。”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退避三舍,一脸异色看着他。林月落指甲镶嵌肉里才忍住揍人的冲动,正当他打算独自承受一切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我看你像个神经病,在别人地盘上大喊大叫,不知道还以为是那个神经病院跑出来的。”
俞风年双手插兜周围磁场炸开一样,慢悠悠从人群走向林月落,眼神把人从头到尾轻扫一下,然后才去看何有为吓傻一般站在原地,他身旁的女人就是昨天在背后嚼舌根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