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聊。准备
“对付他之前，你不去现场勘察勘察？”
“没那个必要，而且等那...皇子吃饱了，他就会盘踞在窝里，行动不会那么迅速。”
亚尔弗雷看着她嗤笑了一下，“是幽浮眼，噬神者女士，外界对我的传言似乎不太好，但收起你的虚礼吧。”
“我还没有那么的不讲理，我只是相信她还能恢复，毕竟我就他一个儿子，而且自从那所谓的诅咒，再也没有诞生过子嗣。”
“你实话告诉我，这所谓的诅咒能不能解除？不要和我提那些有的没的。”
凯茜揉了揉头，直起了身子。“陛下，在我接触到这么多的古神眷族中，我确信大多数的诅咒都是力量的侵蚀和转化，这东西只要方法对了，就一定能解除。”
“根据对幽浮眼的认知，这些家伙很害怕阳光，阳光会驱逐他体内的古神力量，因此必须要在他的老巢待上一晚，趁他外出，封住后路，太阳出来，力量就会被驱逐。这是一贯的方法。”
“就这么简单？”
“这并不简单。首先，必须得挺过一整晚，有的时候运气不好，或许还会更久，我们面对的可是古神的眷族，如果不伤害的情况下...好吧，那样几乎不可能。”
“没错。”亚尔弗雷揉了揉眼睛，挺直了腰杆，“有人告诉我，他们更希望直接杀死怪物，因为古神的力量侵蚀是不可逆的。”
“噬神者女士，我相信你肯定也听说了，对不对？有些人希望你直接将怪物杀了，免得搭进自己的小命。”
“所以那些传言，国王你真的会砍了他们的脑袋？”凯茜微笑了一下，耸了耸肩。
亚尔弗雷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没有开口。“国王有可能会这样做。”他打破了沉默，“但噬神者应该记住，绝对有这种可能。”
凯茜收起了笑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尽力而为。”
“但如果情况超出了预料，变得恶劣，我也会优先考虑自己的性命。陛下，您应该明白，必须为这种情况尽可能的做好准备。”
亚尔弗雷站起身，“你或许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情况紧急，你当然可以杀死他，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否则，他就会杀了你，不带丝毫的犹豫，你为了自卫反杀，我不会处死你，但如果你冲上去什么也不做，抽剑就砍，那我也不会允许。”
“已经有人尝试过了，试图直接除掉他，不过被我砍了好几个脑袋，才有所收敛。这都不是重点，噬神者女士，你听着...”
“我在听。”
“如果眼光驱逐了他体内的力量，幽浮眼将不复存在，留下的会是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会是一个男孩子。”
“有着两张嘴巴？还有好多眼球？”
“不，一个正常的孩子，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只是肉体恢复正常。”
“我明白了。那心智呢？难道他变成怪物的记忆和本能够会一直保留下来？每天喝人血？啃一条大腿？”
“没那么恐怖，只是很难预料。我想他的智力可能和刚刚出生或者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可能需要长时间的精心照料。”
“只要他恢复，这些都是小问题。女士？”
“我在听。”
“那以后还会不会复发？”
凯茜没有答话，屋里一下陷入了沉默。
“这。。。”国王叹息了一声，“好吧，还有可能复发那又会发生在什么时候？”
凯茜郑重的道：“如果他突然昏迷，随后死去，那就立刻烧毁他的尸体。”
亚尔弗雷脸色突然一沉，直勾勾的盯着她。
“不过我认为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凯茜接着补充，“但是要以防万一。我现在给的只是一些建议，陛下，好将危险降到最低。”
“现在？会不会太早了，噬神者女士，如果....”
“不，就是现在。”凯茜打断了他，“你知道古神的力量的，那诡异的力量会造成很多想不到的结果和意外。陛下，或许当太阳升起，你见到的会是两具尸体也不是不可能。”
“你对自己没把握？听起来，你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这很重要，陛下。风险很大。所以你必须听好：如果皇子被救下后，必须每天进行太阳的沐浴，神辉时刻要避免被光芒照射到。”
亚尔弗雷语气变得缓和而忧伤。“好的，噬神者女士，我会注意的。如果到时候真的没有办法，你发现他没救了，请杀了他。”
“我已经做了太多的蠢事，如果解开了诅咒他也没有恢复正常，或者你无法确认是否成功，那也请杀了他吧。不用担心。”
“我不会怪罪处罚于你，当我会将你驱逐出亚特兰蒂斯，但也仅仅如此。”
凯茜不自觉的抽了抽嘴巴，两人一时间相视无言。
“凯茜。”这是亚尔弗雷第一次完整而严肃的叫她的名字。
“在。”
“有传言说这诅咒和我们亚特兰蒂斯的血脉幽光，你怎么看？其中有多少的真实成分？”
“有，但应该不多。不过古神们的力量侵袭都是有条件的，或许其中发生了一些大家都不清楚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些祭司也这样说过，你认为这些古神的力量我们真的能抗衡吗？”
“我不知道，陛下，也不敢妄言，但是我们噬神者知道，想要对付它们，就得借助它们的力量。”
“通过杀戮和吞噬？”
“是的，这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而且对于一些失去理智被同化的人类来说，他们更为恐怖。”
“就用这把剑？”他看向凯茜身后的剑，“这东西看上去都是老古董了。”
“不，这是对付人的。”
“好吧，你知道吗，凯茜女士，我想和你一起进入废墟。”
凯茜脸色一变，好家伙，你在为难我胖虎。“不可能，绝不可能。”
亚尔弗雷转过身，眼中有着某样东西在闪烁。“你知道吗？那是我的孩子，从他出生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之后的机会我也不敢保证。”
“我很害怕，你应该明白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不是吗？至少在你杀掉他时，我能在现场。”
凯茜的回绝没有丝毫的犹豫。“这绝不可能，除非你和我都想着给对方送去口粮，坚决不行。”
亚尔弗雷转过身，缓缓走向门口。凯茜以为他就会这样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但是在门口时他再次停下脚步，看向她。
“我相信你。”亚尔弗雷道，“我知道噬神者的手段，也知道你们为了一些古神眷族的血肉敢做出可怕的事情，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交给你们这一类人处理吗？”
凯茜眯着眼睛没有回答。
“因为我觉得，”国王颤抖着身体说，“他一定很痛苦，对不对？”
凯茜看着他，那双眼睛似乎洞穿了灵魂。她没有附和，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但在国王的眼中，亚尔弗雷看到瞳孔中的答案。
.......
凯茜最后一次看向繁华热闹的街道。
百年的时间，那些森林里，城市似乎已经与那些险恶的黑暗划清了界限，出了城市，很多地方都是废墟，还有一些破烂不堪的围墙。
那怪物就居住在曾经被攻打陷落的一片宫殿废墟之中，相隔很远，只能在树林中看到一个大概。
这是一间早已被遗弃的破屋，只剩下脏兮兮的桌子，还有残缺的椅子。
凯茜来到桌前，挥手带起一阵微风，将桌面的灰尘全部扫去，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时间还很充裕，她知道神辉时刻来临，幽浮眼都不会离开巢穴。
她取下腰间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打开了袋子。
里面装了一些奇怪的骨头，还有几瓶药剂，噬神者能使用吞噬获得的力量，但同样，如果超过了界限，那些力量也会侵蚀他们，必须要有相应的抑制剂。
她又取出一把看上去稍微有点破损的长剑，与她开始使用的不一样。
剑柄很精致，看上去暗淡无光的剑锋上却是布满了一丝丝游离的微光，不像金属，更像是某一种东西的骨头打造而成。
但她拿在手上微微一沉的手臂来看，其重量恐怕远比一般金属重上太多太多。
凯茜，先是拿出几瓶药剂，仰头喝了下去，然后在她的皮肤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纹路不断游走，然后慢慢隐没。
她握了握拳头，轻轻的竖起指尖，细小的电弧在上面跳动，短时间内使用力量，应该不会被侵蚀，加上自己本身炉火纯青的神恩术，应该差不多了。
这时，她的耳朵突然轻轻移动，整个人立马警戒起来，向身后看去。
在刚刚动用力量的刹那间，周围一切的都逃不过她的耳朵，还有那双已经微微泛起蓝光的眼睛。
她在寂静声中，轻而易举的听到了那不寻常的声音，力量开始在她的身体流动。
那是穿过庭院、踩踏杂草发出的脚步声，绝不可能是幽浮眼的声音，对方的体型绝对不会这么轻。
雷诺将那把奇特的剑背到身后，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收回，放回腰间，随后悄无声息的转身下楼。
庭院中，阳光相当的耀眼，足以看清一切东西。
是奥里奥，奥拉镇的镇长，他被突然出现的凯茜吓了一大跳，整个让向后踉跄了几步，脸上带着惊异，同时凯茜还看到了另外的东西。
凯茜知道，现在自己看上去应该有些不同寻常，她刚刚动用了力量，瞳孔散发着蔚蓝的弧光，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压迫的气息。
奥里奥看上去踉跄了一下，但那稳健的下盘，让凯茜眯了眯眼睛。他很快调整好镇定。
“你看上去有点压迫感，噬神者。”他笑了笑，“你不会真的接下了任务吧？我是来解救你的。”
凯茜置若罔闻。
“你得相信我，听到了吗？还有免费的钱拿。”奥里奥从腰间取下一袋钱，晃了晃，扔了过去。“这件事你不用再冒险了，回去吧。”
凯茜既没有去捡起钱袋，也没有说话。
“不用这样看着我，”奥里奥眯起了眼睛，“都是聪明人，我们都不想你杀他，你只要离开就行了。让一切保持原样就行。”
凯茜没有动，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黑夜即将来临，对于她现在的情况来说，噬神者更喜欢黑夜。
“可为什么呢？镇长先生，为什么要一切保持原样？”她故意一直一顿问。
“这些，”奥里奥直视着她，“我想你不会想知道的，有的东西知道了恰恰不太好。”
“如果我已经知道了呢？”
“说说看。”
“如果怪物继续，王室的形式肯定会引起不满。一路上，我可是听到了好多关于宫廷的话题。”
“不过，镇长先生，我对政局变动和宫廷的阴谋诡计不感兴趣，这些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应该知道噬神者的脾气，有些东西叫做忠于使命，不过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就对了。”
“大胆！”奥里奥突然双手握拳，看向凯茜，“你觉得我在和你商量？”
凯茜眼中的弧光在逐渐漆黑下来的夜幕中变得十分显眼，身上的气息也在此刻变得诡异莫测起来，完全没有理会他、
“我觉得，镇长先生，你该走了。”她说。“天快黑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奥里奥散去了气势，对着凯茜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摊了摊双手，“是的，女士，我应该走了。”
这家伙在想什么？凯茜有点吃不透，但还是看着方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突然，她一个侧身，身后一把红色的匕首擦着她的身边划过。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对方也太小瞧她了。她轻轻躲过这一击，身体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绕到对方身后。
对着对方脖颈狠狠就是一下。
黑衣人很快就清醒过来，茫然的看着周围的黑暗，他的武器早已经没了，自己正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地上。
黑夜里的荒郊野外，那可是相当恐怖的，他立刻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本来自己就是想着捞一个便宜，没想到变成这样。
越想越害怕，开始发出惊慌的喊叫，希望有人能听到。
他没有注意到凯茜就在他身旁，仿佛融入黑暗。
“安静！”凯茜道，“除非你想把那鬼东西提前引出来。”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
“安静！！”
那黑衣人开始慌起来。“你帮着我，不会是想把我喂给怪物吧？”
“不。”凯茜说，“我会放你走，但不是现在。”
“你真的要用我做诱饵！？”黑衣人开始颤抖，“没必要没必要啊！大人！”
“放心，就只是诱饵，又不是送死。”
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黑衣人安静下来，一脸的生无可恋，不再挣扎，静静的躺在那里等着接下来的噩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