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尔兰,额,阿碧!嗯,夫人 ,快醒醒。”方子贺的喊叫将她吵醒,她艰难地挪动压麻的手臂和疼痛的左耳,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沉重的脑壳无法运转,半夜的清醒让她无所适从,阿碧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伸展。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错愕的父母和身边为难的方子贺。
“哦,父亲,母亲……”慌乱之中,阿碧站了起来,欠身行礼问候,“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老爷迟疑了一下子,从慌张之中镇定下来,说:“我来看看你们。听说日上三竿还没有叫早饭,谁知道你们两个这样子睡。”
阿碧用眼睛余光看见了方子贺胡乱的鸡窝头,知道了根本毫无防备的过程。她明白方子贺根本是个束手无策的人,一切都要靠自己想办法了。
“来人,先给老爷和夫人上茶。父亲、母亲,您们两先坐下。”阿碧平静地回话,麻利地招呼两人入座。并用手拱了拱身边发愣的方子贺出声一起喊着。
下人端上茶水,阿碧和方子贺站立伺候着,老爷出神地望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女儿,意外这些举止竟在今日遇见。
“天刚发白,夫君呼噜声起,我按捺不住,只好挑灯略读些架子上的书册,后来却在书桌上伏案睡着了。真是奇妙。是吧父亲。”阿碧嬉笑着阐述着一切。
但不明事理的男人竟然开口搭腔:“我哪有?”
“你闭嘴。”阿碧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着,随即打着哈哈回应他们,“打呼噜这件事情可不是自己发现的。都是同床共枕时才能够被发现的。”
“不是,你叫我闭嘴做什么。这是真的我睡觉根本不会打呼噜。”荒唐男人又发话了,阿碧气得牙痒痒,压抑了各种辱骂的激动情绪,看了看父母的脸色。
他们毫不变化,只是呆呆地看着两人互动。不一会,他们俩对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
“新婚燕尔就是这样子,磕磕碰碰,在相处之中发现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还早着呢。”夫人笑着说。
老爷也搭腔,房屋里的氛围几乎达到了极点:“就是,当年娶夫人的时候,都不知道她睡觉会磨牙,后来生了孩子,我们就分房睡觉了。久而久之,对于互相来说都是一个大大的困扰。孩子,我能够理解你。你现在有孕在身,不然我会给你一瓶助眠的药水,一喝睡到天亮,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治疗他人。只能麻烦自己的身体。”
夫人先是觉得羞耻,转而又变得娇滴滴的模样,似乎是两人有过什么事情,四目相对之后变得更加异常柔和。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老爷的肩膀,说:“老爷您房中秘事怎么逢人都说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是真的啊,现在女儿成婚了也有此番的苦恼,我得好好告诉她些诀窍。”老爷毫不动容,只是陈述着,“女儿,但是话说在前面,毕竟是入赘的女婿,让他去别的地方休息,院子里的人多嘴杂都是会念叨的。不过平日我会把他带去做生意,培养一下他的能耐,测试测试他的胆量。他一走你就清闲得很,再晚些回来的话,必然是相爱相守得难舍难分,到时候一起入睡就会变得柔情一些。是吧?”
“是的,谢谢父亲。”阿碧回答,看了看方子贺,但他皱着眉头,似乎对着出门的说法感到不安和抗拒,她用手肘拱了拱他。
方子贺这才意识到了什么,急迫地回答:“可是,我大字不识,没什么能耐,只是一个干粗活的小伙子。若是有什么农活杂活,就安排我做吧?生意什么的我实在是不太懂。”
“没事,学了就会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孩子不要太谦虚了,小看了自己只会让人笑话。作为我们府上的赘婿,除了会绵延子嗣,也要懂得给家里头出一份力哟。”老爷笑着说,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笑里藏刀,吃的住的都靠家里的话,剩下的也要学会努力去完成这些。
“可是……”方子贺又在迟疑,阿碧不禁佩服他的勇气。
“好了,就这么定了。”老爷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再说下去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了,这么和气的日子,他可不想要因为自己而被搞糟了,“小伙子,我看好你。明日上午八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