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正在寻思着,方子贺迷迷糊糊地呻吟着醒来。
既然有客人要来,那么正门是自然无法通过了。可恶,难道还要往后院跑吗?阿碧只觉得腿间触碰了草丛变得湿润了起来,头顶的烈日充分地炙烤着毫无遮拦的头顶。
早知道拿顶帽子了,这头发这么长,流汗了洗起来可真麻烦。
“嘿!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十分稚嫩唐突却又好奇不已。
阿碧吓了一跳,心脏都快跳到嘴边了,她顺势瘫坐地上,不知所以地暴露在人们面前,还好兄弟那一群人都走开了没有人看见他们的窘迫。
阿碧模糊的视线难以控制,直到眨了无数次的眼睛,她才看清对方只是个小孩,穿着花花绿绿的长褂,脸上是画了一半的浓妆。
“小如,怎么到处跑?妆还没画完呢!快点……”又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来自左后方的走廊尽头。
“娘,你看……”小如指了指他们,随即跑到了母亲的身后。
“他们……你们……不是,怎么……”这个画面对于成年人而言,多少有点唐突不堪,母亲把孩子的眼睛蒙住,随即大声斥责着他们两个,“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做着这般事情?”
误会大了,但也是个转机。
方子贺还在惊慌之中学着婴儿咿呀学语,阿碧已经想到了新的方法。
“丈夫刚跟着戏团来的。我是这里头帮佣的。我们道上分离,不知踪迹,今日得见,感怀涕零,至此相拥一处,不知内外。还请恕罪。”生搬硬套总会吧,阿碧烂熟于心的台词自然是源于苛刻的老导演的摧残。
不愧是演员,方子贺的内心飘过一行弹幕一般的心理活动,眼中的阿碧犹如缓缓升起的明日之星,耀眼夺目。
“原来如此。”因为上场前的准备时间不足,有钱人就是这么肆意妄为地临时安排加塞任务,本来要回乡下的计划全部泡汤了,“那男的,你赶快过来帮忙搬搬东西。女孩你就到后台去帮忙吧?会化妆吧?”
“嗯,没问题!”方子贺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斗志昂扬得很,“我的妻子怀孕了,还请让她在后边休息!”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体贴的丈夫呢。”女人兴奋地感慨,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哎哟,不像我家那位,做事懒散不顾小孩,出来工作说是繁忙,真是的,难道我就不忙吗?还是你们小年轻好啊,丈夫这么体贴,知道怜香惜玉。就算是人生崎岖踌躇多了一些,但还是得身边的人是好人才行啊……哎,你们知道……”
“干什么呢!玉娘,跟谁在耍嘴皮子呢?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啊??快要表演了,人都画好了吗?”忽然一个粗鲁的男人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玉娘的发言。只见她翻了个白眼,叉着腰赶着小如进去,看她的眼神明白,那就是她那嫌弃的丈夫,“这是谁的东西,放在这边,哎哟,我的大拇指啊,好痛,快给我搬开。”
受到男人的牢骚的洗涤,玉娘又变回了原本挑剔暴躁的模样,小小的宇宙即将爆发,但是承接之前的相处,她克制着情感,用着严厉的眼神差使着方子贺:“听到了吗?小伙子,赶快麻利地站起来干活了!”
“是!”方子贺站了起来,顺道搀扶着夫人起来,临走时,转身假装抚摸了阿碧的头,低声说,“出去的门路就拜托你找了。我去去就回,可要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