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希望他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听到要被单独留下,容祁翻了个白眼,咬了咬嘴唇,假笑着说:“陛下您又单独把孤留下来,请问有什么事啊”
“哼~朕没事,不能单留你吗?还有你左一个陛下,右一个臣的,怎么?不想认朕这个父皇了?”
容祁笑笑:“不敢,你到底留孤什么事”
“子衿啊,你为何戴着面具啊”
容祁喃喃自语:“管得着吗你”但还是实打实的回了雍帝的话:“有伤,怕扰了大殿好气运,遮一遮”
“什么?哪来的伤,给朕看看”雍帝赶紧从座位上下来查看。
容祁给薛才使了个眼色,薛才赶忙拉住他,容祁说道:“陛下年纪大了,这么匆匆忙忙的,会摔倒的,孤没事,只是走路不小心,磕着了”
“行了行了,你的心思也不在这里,想去哪个边去哪儿吧,这两天你便住宫里吧,哦对了,你那小王妃怎么样了,怎么也不带进宫里给朕瞧瞧”
“哦,清儿她昨夜生产,现在还在休养着,对了,是个男孩,小公子”
听到这个消息,雍帝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薛才赶紧扶住:“陛下,您当心啊”
雍帝对薛才吼道:“你闭嘴”然后对着容祁隔空踹了一脚:“你个混账,妻子生产,你倒是进宫来叙旧来了”
“您乱骂什么啊,我进宫是真的有要事,况且,我虽然前半夜不在,但我后半夜是一直都在产房内的”说完,他两边捞起袖子:“你看吧,这些都是她咬的”
只见容祁两只手臂上,由于血液在皮下淤积,伤口周围全是红肿和淤青,被咬的伤口上不同程度的呈现深红色还有暗红色牙印痕迹,有些被咬得厉害的地方,还在渗出血液。
雍帝吓得后退了两步:“唉呀,你这王妃可真够狠的啊,那个什么,你改日把孩子带进宫中,让朕瞧瞧,朕啊,要封他做小世子”
“好,那我替他谢过陛下了”
“都这样了,还不肯叫朕一声父皇吗?”
“谢~过~父~皇~”这回该满意了吧,说罢,便出了大殿。
“走……吧”说到一半才想起来楚宁不在身边。
容祁往碧霄殿走去,那是二皇子靖王容柏的宫殿。
靖王见着了容祁来,令人备好了上等的茶水相迎。
容祁弯着腰对他恭敬行了个完礼:“见过二哥”
“你我兄弟,何必拘礼呢”靖王扶起他。
“该有的礼,是一点都不能少的,二哥平时最是谦恭有礼,敦厚温和,怎么现在倒是不让四弟我对你有礼啊”
“哈哈哈,外头天冷,进屋说”容柏笑着拉过容祁的手进了屋。
却不小心碰到容祁手上的咬伤,“嘶”容柏赶紧回头:“你怎么了?”
“没事,先进去吧”
进去刚坐下,容柏就要去掀容祁袖子看,容祁拍开他的手:“二哥,我真的没事,您先用茶吧”
“好~子衿,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何你对除开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外都有着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态,就算是父皇也不例外,为何你对我一直都是,礼数到位的”
“哈哈,二哥不知吗?二哥不知,我也不知,可能二哥是这后宫同辈当中当中唯一不对我算计的人吧,我呢,算上先前的那七年,在这宫中待了十年,就算只有后来的那三年,我也看透了这皇宫当中的阴暗沉沦了,颜妃娘娘将二哥教养得很好,品行端正,为人正直,不似东宫那位,满心的阴险狡诈,连景和宫也是,那些鬼主意装都装不完”
容柏端坐在他对面,认真的听他说,等到他停下来,才认真叮嘱:“四弟这话出了我的院子可不能再说了,若是叫他们听去了,难免落人口实啊”
“记得咯,二哥”
容祁朝外看去,近处的小溪潺潺流淌,清澈见底的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那水声轻轻响起,如同悠扬的琴音,洗涤着宫廷内的尘嚣与繁华。
溪边的柳树轻轻摇曳,柳丝轻拂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宛如一幅动人的水墨画。可偏偏院落中有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岁大的小姑娘。
容祁问他:“二哥,那个小姑娘是谁啊”
容柏朝他说的那个方向看去,脸上有些难看,但还是告诉了容祁:“实不相瞒,还望四弟莫要嘲笑我啊,那个啊,是我的女儿,只可惜是妾室生的”
“妾室?你何时成亲了,这几年我很少回来,你的王妃是哪家女子?”
“卫国公嫡女卫文萱,四年前娶的,成亲一年我与她还没有子嗣,父皇说我的后院不能空虚,便想尽办法塞进了一个妾室,妾室从中作祟,扰了我与文萱的关系,文萱和我吵了一架,回了国公府,然后当天晚上那个妾室将我灌醉了酒,趁机上了我的床,不到一个月,她便有了身孕,此时我懊恼啊,想着给钱给她,谁知她却大闹了一场”
容祁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宅之事,就是如此复杂,但是无论如何,你都相信嫂嫂,国公府教养出来的,就算娇纵,可也是明事理懂是非的,一个妾室,你不仅不能让她骑在正妃头上,更不能让她母凭子贵了,你要让她知道,就是生了孩子,也终究是妾,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最重要的就是千万不能,宠妾灭妻”
容柏一亮,“我知道了,谢谢你”
“那就好,我就不留在这里用午膳了,先走了”容祁站起来,拍了拍衣裳,便向门口走去。
容祁走在宫道上,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容祁用余光瞧了瞧,都没正眼看去,就笑道:“南希,你总是这般神出鬼没的,弄得我好不自在”
南希努努嘴:“主人还说呢,就这么把我晾在永乐宫这么几个月,主人你看看我,有没有长高”说完,她蹦蹦跳跳的跳到了容祁前面,看着眼前自己养大的姑娘,现在也已经少女初长成了,欣慰地笑了笑:“长了,我的阿希越来越漂亮了,我让你在皇宫你就真的在啊,怎么不回鬼宫去找南宫景黎”
“那鬼宫有南宫老头守着,可你的永乐宫就一个康嬷嬷,还有刘叔,然后还有一个打扫的小厮,偌大的永乐宫,还挺孤独的,我是真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待下去的,算了,不说这些了,走吧,主人,你现在要去哪啊”
“阿希,你回鬼宫吧,这里不安宁,我保不了你”
“不要,我是主人养大的,主人哪能撇下我,和楚宁独自面对那些危险呢”南希拒绝了他。
“你是女孩子,和楚宁不一样,从小到大,我都是把你当女儿养大的,你不能够出事,眼下,我的事情太多了,清儿生产了,本来只要保护一个的,现在还多了一个,你别让我分心了”
南希低下头:“主人……”
“对不起,我就是有些关心则乱,这段日子,你先回鬼宫避避吧”
“主人……”
“听话!回去!”
“哼!主人真讨厌,人家想帮你你还赶人”
对不起南希,为了保护你,我只能出此下策,眼下,也只有鬼宫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了,我总不能将你藏去雍州吧。
凤宜殿中,安阳长公主正用着午膳,苪然替她夹着菜:“殿下,渊政王殿下回来了,听说今日还去上了早朝”
“回来了?本宫听说他消失了近半个月,昨夜才回来的,还有一个事情,昨夜渊政王府上下彻夜不眠,回来的探子说,渊政王妃昨夜生产了,是个男孩”
“可是渊政王妃还是个小姑娘啊”
“是啊,穆家女,本宫也是见过的,英姿豪爽,为人正直,说话也是直来直去,这种性子讨喜得很,不似景和宫那位,扭捏造作,看得人恶心,苪然,你从本宫的库房中挑些上等补品送过去,容祁那个混小子薄待了人家,搞得那孩子才七个月大就从母亲的肚里出来了,本宫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做好表率,派去的人顺道告诉渊政王妃,若是渊政王胆敢欺负了她,就来告诉本宫,本宫定要他好看”
苪然笑着应话:“是,殿下,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世人提及安阳长公主都不得不说一句,天之骄女。
安阳长公主容嘉婧,是先皇后所生的嫡长女,自幼生于皇宫之中,乃中宫嫡出,虽未受尽千般宠爱,但也是大雍最尊贵的女子。
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辟如春日初绽的桃花,美丽而娇艳,那眉宇间透露出的,是皇家独有的尊贵与威严,她的面庞精致如画,轮廓柔和,皮肤白皙如玉,微微透着桃花般的红晕,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的眼睛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清澈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每当她笑起来,那双眼睛便弯成了月牙儿,令人心生欢喜。她的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如樱桃,微微上翘的嘴角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
她的身姿很是优雅,宛如水中的莲花,亭亭玉立。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肩上,黑亮顺滑,闪烁着丝丝光泽。常以一根金簪轻轻挽起,既不失端庄,又显露出一种随意的潇洒。
安阳长公主容嘉婧的服饰总是华丽而不失庄重,以深红色为主,上面绣着精美的金线图案,彰显出她的尊贵身份。她的衣摆轻轻摆动,仿佛翩翩起舞,为她的美丽增添了几分动人的风韵。
安阳长公主不仅外貌出众,更有着一颗善良而聪慧的心。她深受百姓爱戴,是人们心中的楷模和榜样。她的美丽与智慧,使得她在皇室中独树一帜,成为了那最耀眼的存在。
早些年,她羽翼未丰,但为了保护弟弟妹妹,便同各宫都走的近,如今,她长大了,仍不忘继后的恩情,时常会到乾清宫坐坐,她会教容漓一定要巴结好继后还有太后,这两位作为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若有了她们的庇佑,定能少了许多麻烦。
容祁兜兜转转最终去了慈宁宫,去看望那个保护了他三年的老太太。
他规矩的对太后的掌事姑姑行了个礼:“见过锦瑟姑姑,还请锦瑟姑姑去通报一声,说是我来看望皇祖母了”
“好,还请渊政王殿下等一会儿,老身去去就回”
等了不久,锦瑟便回来了,她向容祁行礼说道:“殿下,太后娘娘有请”
容祁跟随她进了屋里。
抬眸望去,太后娘娘端坐在华丽的龙椅上,她的身姿庄重而威严,仿佛是一座高山,稳重而不动,她的面容慈祥而庄重,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更增添了几分沉稳和尊贵。
太后娘娘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宛如秋夜的星空,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的眼角微微上扬,透出一种从容和自信,她的眉毛修长而有力,微微上扬,宛如远山的云雾,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她的嘴唇紧闭,微微上扬,显露出一种慈祥的微笑,鼻梁高挺,使得整个面部更加立体而鲜明,皮肤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依然保持着细腻和光泽,宛如一块温润的玉石。
她的头发已经变得银白,却依然梳理得一丝不苟,整齐地挽在脑后,露出清晰的颈线,太后娘娘的发饰虽然简单,却尽显皇家的尊贵和华丽。
她身穿一件华丽的衣袍,上面绣着精美的龙凤图案,彰显出她的尊贵身份,袍摆垂落在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宛如流水般优雅。
太后娘娘端坐在座位上,她的身姿挺拔而庄重,宛如一棵古老的松树,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却依然屹立不倒,她的气质高贵而威严,令人敬畏而不敢轻视。
容祁跪下行礼:“孙儿见过皇祖母,皇祖母万安!”
太后娘娘并未叫他起来,“祁儿,快些过来,让皇祖母瞧瞧,这几年,你过得可好啊?”
容祁膝行过去,跪定在了太后娘娘的跟前,太后娘娘慈祥的抚摸着他的脸,可是手却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祁儿啊,你受苦了,你看这脸,都瘦了”
“孙儿不苦,孙儿在外的这几年一直挂念着皇祖母,皇祖母身子可好一些了?孙儿听说,皇祖母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
太后娘娘揭下容祁的面具,看到他的脸,越发的心疼:“好祁儿,快起来吧,别跪着了,皇祖母没事,看到祁儿这些年军功加身,皇祖母很欣慰,只要祁儿能够过的好,我这个老婆子就是死也能安心了”
容祁的眼角落了一滴眼泪:“皇祖母别说这些话,孙儿……要告诉祖母一个好消息,祖母您要当曾祖母了,孙儿的王妃生了一个男孩,父皇说要封他做世子,过些日子,孙儿将他抱进宫中让祖母好好看看”
“好!太好了”太后娘娘用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眼泪:“祁儿不哭,祖母啊,一切都安好,对了,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啊”
“容梓”
“梓泽花犹满,灵和柳未凋,是个好名字,你与清丫头都是半大的孩子,你们打算该怎么养这孩子了吗?”
“容梓出生之时不过才七个多月大,瘦小得可怜,孙儿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能活得长长久久的,不过眼下渊政王府并不安稳,耳目众多,孙儿想将这孩子送去乾清宫,或者放在祖母这养着,您安享晚年之际,若是有个小家伙相伴,这慈宁宫倒是会热闹许多”
太后娘娘制止他:“可实际上皇宫也不是个安稳之地,这点你最清楚不过了,若是你真的下定了决心,不妨将孩子放在我这儿皇后是个软性子,慈母多败儿,皇后三天两头都可以来看看孩子,景云诊不是个善茬,若是孩子放在我这里,她的手也不敢伸这么长”
“是,孙儿想清楚了,多谢皇祖母提点”容祁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对太后娘娘行了礼,便离开了慈宁宫。
容祁走后,锦瑟姑姑才对太后娘娘说:“太后娘娘为何要接下那个皇子”
太后娘娘笑笑:“子衿说得对,哀家安享晚年,若是有一个小家伙作陪,自是不错,可是那个孩子终究是大雍的嫡长孙,该肩负起重任,若是由皇后亲自教养,怕是成不了大事,皇后虽在大事上坚毅能干,为人处事很是干练,可这私底下却是个慈母,总是想着孩子怎么样能少吃些苦,可孩子若不经历劫难,如何成得了大器,所以哀家便做了这恶人,皇后自然可以做慈祥的皇祖母,只盼着这孩子别记恨哀家”
锦瑟姑姑安慰道:“殿下还有小世子都会理解娘娘的”
容祁从慈宁宫出来后,去乾清宫看了一眼皇后,便赶紧坐上马车回了王府。
甚至连午膳都没用,就赶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