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有些眼熟。”判官依旧那副胡子拉碴模样,眼底的鸦青更甚。
云莲也没有想过能把身份一直瞒着,她微仰着头,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浅笑。
她的眼珠黑亮,倒映着月光。
“眼熟吗?可能在哪见过,判官大人。”
“主人。”小白扯了扯云莲的衣袖。
这个胡子拉碴看起来很凶的男人,她有些害怕。
云莲给她递了个眼神,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白躲在云莲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看着判官。
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似春水,看人时令人欣喜。
判官微怔,古铜色的脸染上点点红晕,别扭又可爱。
这小丫头和他家姑娘的眼睛一样溜圆。
“客栈毁了,我鬼市倒是有地方落脚。”
判官未将话说明,云莲自是听出他的意思。
“那劳烦大人带路了。”云莲给了董江辞和裴余齐一个安心的眼神。
董江辞担忧地神色隐去。
他相信云姑娘做的事都是有道理的。
裴余齐则依旧警惕地看着判官,他实力不强,但若是遇上危险,也能替云莲挡一挡。
一行人迎着路人吃惊探究的目光离去。
鬼市。
判官府。
判官坐在高堂上,下方依次坐着云莲,小白,董江辞与裴余齐。
判官玄衣绣着诡异的彼岸花,他捏了捏眉心,舒缓一下浮躁的情绪。
最近为了鬼自涯的事,日夜操劳。
“不好意思,见笑了,各位如何称呼?”
判官露出一抹僵硬地笑,一如之前云莲第一次见。
裴余齐内心一惊,往董江辞的身旁挪了挪,他压低声音说道:“这大人笑起来可真瘆人。”
董江辞胳膊肘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
判官笑容更僵了,他瞟了一眼云莲,算了忍一手。
“云莲,这是我的契约兽小白。”云莲率先开口,面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小白小腿晃悠着,她的腿够不着地,听见云莲叫她,她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如同小鹿怜人。
“契约兽?能化形的灵兽可在九阶。”判官目露震惊,九阶灵兽她能契约,看来更不简单了。
云莲笑笑不语,小白也未搭话,毕竟她喜欢长的好看的人,这个大叔属实长的有些潦草了。
不如旁边的两位哥哥,长相英俊,人也好。
想着小白悄悄瞟了一眼董江辞和裴余齐。
“在下董江辞,判官大人安好。”董江辞起身作揖,一派正人君子。
裴余齐也同董江辞一般,“在下裴余齐,问大人好。”
判官一双眼如鹰般锐利,他能隐约察觉两名少年体质不一般,他天生就对这些比较敏感。
“我这府邸有空房,已经安排人收拾出来,马上会有人带你们去。”
判官收起笑,一脸严肃。
话落,一群仆从从外面进来,董江辞和裴余齐先行离开。
云莲则被判官留下。
“大人有话直说。”小白累了回到空间里休养,云莲靠在椅背上,美眸闪着光。
判官赞同的目光注视着云莲,这个丫头还挺聪明。
既然她没有透露身份,那他也不便点明。
“云姑娘可知今夜死的人是谁?”
“鬼自涯,鬼市的人。”云莲抿了口茶,“我只知这么多。”
“鬼自涯曾经是我们鬼市的无常鬼差。”
云莲思索一刻,判官是想和她谈论鬼自涯的事。
“那他为何被关在鬼市的密牢里?又如何逃出?你们为何寻了多日未果?”
云莲敛了笑,厉声问道。
同她和鬼自涯打照面看出,鬼自涯不是个善茬,是个祸害,若这个祸害遗留人间,那京都的百姓也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此事说来话长。”
“鬼自涯是我师傅从外面捡回来的,当时他还小,可怜兮兮的,又生了病,整个人像个瘦猴子。”
“后来他活了,我师傅传授他功法,给他差事。”
“本以为一切都能顺风顺水,却不想他下毒,杀害了我师傅!”
判官说及此,眼神中透着愤怒,悲伤。
“五年前,他去了趟西域,不知从哪学来了毒法,整个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师傅临终前嘱托我,他只是误入歧途,被人蒙骗,让我留他一命。”
“我这才将他关在鬼市的密牢里。”
“七日前,密牢的看守都被杀死,里面犯人都还在,只有鬼自涯逃了。”
“他隐匿了行踪,我们也是他公然暴露才得到消息。”
“我坚信,师傅当初说的没错,定有人在幕后操作。”
判官郑重道:“云姑娘人中龙凤,我不能离开京都,还请云姑娘路过西域时能帮我调查一二。”
云莲纤细的手指摆弄着茶杯,她漫不经心道:“我有什么好处?”
判官见有得商量,他承诺道:“我能拿到的资源,你尽管开口。”
“当下,我就有件事。”云莲手指一停,“八品灵药木息子。”
判官神色一滞,他皱眉再一次确认道:“你要木息子做甚?”
木息子是八品灵药,是重塑筋脉的灵药,极其稀少,就算有也没有那个实力能炼制丹药。
“我可以帮你打听。”判官也不确认能否寻到。
云莲这才点头,“尽快,你的事情我应了。”
……
判官准备的房间要穿过后花园,花园里只有一种木槿花。
此刻花团锦簇,绿叶下粉紫色的花朵绽放,给寂静的夜添了分颜色。
云莲随口一问,“你们大人很喜欢木槿花?”
仆从本不是多话的,但怕云莲去破坏那些花,提醒道:“那是夫人喜欢的,贵客还是勿碰好。”
云莲未语,想不到看起来糙汉的判官还是个爱妻之人。
那是一间华丽的小屋,屋子内物件齐全,被褥也是新的,云莲洗了个热水澡,随后躺在床上。
她拿出空间的书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睡醒之后,裴余齐已经在屋外逛了起来。
他自以为自己很小声,却不料云莲警惕性高,睡眠浅。
云莲理了理一头青丝,随意换了件浅灰色的云纱衣裙。
她推门,见着裴余齐正在摘树上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