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的眼眶中,快速地溢满了泪水。

抬手,拿起木盒里面那个明显已经老旧的荷包,思绪仿佛又陷入回忆当中。

这是当年,她在成婚第二天的时候送给安炳锋的,只是那时,他说不喜欢,然后就随手放置在了一边。

严氏当时肯定是无比失望的,但是更让她伤心的却在后面。

没过两天时间,她就发现,这个她用尽一切心思做的荷包,竟然出现了厨房的柴火里面。

当时,严氏是哭着把荷包捡回去的,然后放在了自己的箱子里,再也没有拿出来。

只是后来,等安炳峰带着安俞消失离开的时候,她伤心之下才偶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荷包,本是想找出来睹物思人,却发现荷包早已不见踪影。

这荷包的料子,是她竭尽所能所用的最好的,仅仅只有巴掌大小,却整整用去了小一两银子。

就这,还是因为当年安炳锋所给的聘礼重,她好不容易才从家里要来一些,买了这一小块料子。

十多年过去了,却没想到,这个荷包竟然还保存着。

当年,他带走了孩子,却又带走了这个东西。

这又是否代表,他的内心对于自己,其实还是有着情意的呢?

听俞儿说,他在京城也是没有娶妻纳妾的,这些年来都是孤身一人,身边就连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他……又为何如此呢?

严氏用手拿起荷包,却发现,里面硬硬的。

打开之后,却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

严氏并不认字,但是她却认识自己的名字,也认识安炳峰和两个孩子的名字。

她的名字,是在当初他们成婚之后,安炳锋为她取的。

严若云,宛若白云,素洁高雅。

她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也觉得好听,更因为是他给的,所以甚是欢喜。

安炳峰和两个孩子的名字,也是他亲自教自己认的。

而严氏手中的纸张之上,却正写着他们一四人的名字,两两而分。

安炳峰和安俞居于左侧而她和安宁位于右侧,中间隔着那么大一块空白的地方,正如他们此时所处的境地一样,相隔千里。

严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说,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屋外,安宁带着小牛在院子里,耳朵却时刻注意着房间里的严氏。

她的哭声里带着浓重的崩溃情绪,安宁也在担心,她会坚持不住。

好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严氏的哭声也逐渐平静下来,安宁这才放心,带着小牛出去了。

她想,严氏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冷静,而不是劝慰,所以她并没有去打扰的打算。

第二天中午,高木头突然过来。

他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跟着安大富去了养殖场那边。

陆修过来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安宁和严氏正在吃饭。

等陆修说完离开之后,安宁才看向严氏,“娘心中是如何打算的?”

严氏眸色明显暗淡了一瞬,故作糊涂问:“什么怎么打算的?”

安宁:“安炳峰昨日刚刚离开,他却在今日过来,明显是想与娘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