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把我关在屋子里。我甚至听到抬桌子挡住我的卧室门的声音。我心里觉的好笑,你们几个难道不知道门是朝里开的么。
过了很久,我又听到了门外的声音,然后门开了。业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美女,那个女人三十左右气质不凡,她穿着一身白大褂,提着一个公文包,长长的头发在脑袋后盘了一个发髻,显得知性又优雅。
看到美女我眼前一亮,这是来给我临终关怀的么?
业先开口了:“梁上,丁诚姐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你……不舒服。都怪我,我没想到白天的事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我倚在床上,朝天叹了口气:“业。那个怪物抓到了么?”
“没有,但是找到了它的踪迹,这都是你的功劳。”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业,我现在不想活了,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想办法杀了我吧。”
业不知所措,这时一起来的美女开口说话了:“世界再破烂,也总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你不想再努力找一下么?”
业这时候对她做了个手势就要出去,美女微微朝他点了点头。
那个美女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坐在旁边,“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梦。”
“心理医生?还是精神病院的医生?”
“我是心理医生。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疲倦,还有对整个世界和明天不抱希望的失落感。想要聊聊吗?”
她的微笑很有安抚人心的作用,让人很舒服。
我问她:“你是能力者?”
她摇摇头,“我有另外的方法感知人的内心世界,真诚和共情。”
“如果你真的想帮我那就杀掉我好了。”
“我和政府有合作,所以业不需要对我有什么保密,我知道你的病因,你被死人的残留意识所伤害,让死亡感染了。”
我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人们通常把死亡当成一个名词、一件事情,或者一个抽象的概念。我却觉得死亡是一件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我们能感觉到它,也能被它感染,就像病毒。你现在的症状就是被死亡感染了从而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怎么,你要做法给我驱赶死亡么,没看出你是个法系心理学家。”
“不,我更相信科学。”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
我突然想起在大都会地下市场看到的神秘交易来,于是问她:“你拿的什么?难道是那种能帮我睡觉的药?”
她皱起眉头,“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拿毒品给你,嫌你死的不够快?这是我调配的安定神经的药物。服了它,能让你从死亡的纠缠中摆脱。”
我还以为她要跟我彻夜长谈,聊聊关于死亡的话题,慢慢的开导我,万没想到开个药就完事了。
我失望道:“医生。就开个药不用亲自上门来吧。”
“大半夜我也不想来!业干事非要让我来的!门都快给我敲烂了 。”梦医生假装生气的语气说道。
她的表情可爱又有趣,她那漂亮的脸蛋仿佛发出了耀眼的光,我的心像扑火的飞蛾悸动起来。我突然就犯了花痴,感觉自己一瞬间就爱上她了。不用吃药我已经好了大半了,我的人生又燃起希望的火苗了。
“医生,我觉得你可以多跟我聊聊,我喜欢和你说话,要是你能多陪我,不用吃药我也能好。”
“你们统计局的人还真有意思。”梦医生笑了起来。
“我不是统计局的人,梦医生你误会了。但是你要是喜欢统计局,也可以把我当成统计局的人。嘿嘿……”我的脸皮越发厚了起来。
梦医生似乎很惊讶,“你不是统计局的人,但是你也是纯净基因者。”
“很奇妙是不是,我也觉着自己很神奇。”看到她对我有了兴趣,我更得意了。
梦医生歪着头上下打量我一会儿,表情很是可爱。
然后她拿出一张纸条,用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你的病一副药治不好,药效过后感觉不舒服了就可以找我开药,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
说着把纸条递给了我。
我心花怒放,希望的小火苗已经变成熊熊大火燃烧起来。我甚至忍不住开始幻想我和梦医生如何坠入爱河,缠缠绵绵了……
梦医生走后,业客气了几句也跟着离开了。
我拿着写着地址的纸条翻来覆去的看,凑近鼻子闻着味道,像个十足的变态。
梦医生肯定不是圣修会的信徒,她不讨厌男人。我是纯净基因这件事似乎让她很满意,看来我俩大大的有戏啊,幸亏业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嘿嘿……
吃完药我的感觉更加舒畅了,那种阴霾的感觉一扫而光,仿佛获得新生。
第二天一早,我精神抖擞的起床,收拾完毕向卧室外走去,猛然想起昨天跟玲说的那些胡话来了。
我擦!
昨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的。
今天完全不想死了怎么办……
我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这姐妹四个把我当成变态了吧,这还怎么面对她们,跳窗逃跑吧,从此人间消失怎么样……
不行,就这么逃跑坐实了我是个变态。对了,假装失忆,反正她们都当我昨天是病了,信不信由不得她们,就这么办!
我走下楼,看到她们四个果然全部都在接待厅坐着,看到我来了,忽的一下全部站了起来,我看到玲的手别在后面,仿佛拿着什么东西,我猜肯定是电击枪。
我假装惊讶道:“姐妹们都在啊,今天都这么闲?”
丁贞讪笑着说:“对啊,今天真是巧,正好我们都很闲……梁上你感觉怎么样了,昨天……昨天你好像病了。”
我揉着脑袋,装作头痛的样子,“头还是有点疼,好像我的失忆症又发作了,我完全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什么了。”
听我说完她们似乎松了一口气,丁诚说道:“是啊是啊,你昨天病的特别厉害,业干事说你在帮他查案子的时候精神收到伤害,还帮你找了医生,看你今天好多了。”
“让你们担心了,真是抱歉。”
“哎呀说这么客气的话干什么,你今天还是休息吧,不要到处跑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为什么要出门?我这是下意识的要去找梦医生啊。
不能这么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追的太紧会让人讨厌的。
不去找梦医生那就没地方可去了,正打算返回楼上时我鼻子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作为觉醒者我的感官异常灵敏,记忆力也超乎寻常,我感觉似乎在哪里碰到过这个味道。
我翕动着鼻子寻找着味道的来源,她们姐妹几个看我行为又不正常了立马再次紧张了起来。
味道是从淼淼身上发出来的。我看着淼淼努力回忆着。
淼淼被吓坏了:“梁上哥,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在哪里曾经闻到过这个味道。我在大都会的地下市场见到一个油腻的男人拿了一瓶香水换毒品,那个摊位老板扭开瓶盖子闻味的时候我那超级灵敏的嗅觉也闻到了。
我问淼淼:“你身上撒香水了么?”
淼淼恍然大悟似的跟我说:“梁上哥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怎么了呢,我没喷香水,不过我身上带着一瓶香水呢。是我做义工的时候一个大姐给我的。”
说着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那个瓶子跟我在大都会地下市场看到的一模一样。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记忆,我想起还在另一个地方看到过这样的瓶子。
那是在昨天的凶案现场,我进入死者的残留意识中,我看到了她生命最后时光的一些片段,当她和妻子一起吃饭的时候,餐桌上摆着那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