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父开门,外面的大侄子几天不见,似乎傻了许多,僵着不动。
“怎么钥匙没带,运行器也没带?”
他调侃着,把孩子拉进来,关上门。
祝言松调整过度紧张的心情,方才以为来开门的会是“表妹”,加上脑中的想象,先把自已吓到了。
没必要。
安慰过自已,祝言松右手举起摆摆塑料袋,“我给你们做饭,小叔小婶,你们今天休息,就等着吃吧。”
以往他一般是根据小叔小婶的时间,但凡有工作那天,他便拎着菜来做饭,不然就以小叔小婶他们的习惯,去食堂或者自已做,脑子里想着的都是省钱。
不得不说,“表妹”的出现,小叔脸上皱纹都展开了,脸上带着的笑不再含着苦涩意味,一眼便知是强颜欢笑。
“小叔,换冰箱了啊?怎么不叫我来帮忙。”
祝言松下意识先往厨房去,后知后觉发现周围新添了许多小东西,家具,电视什么的,都换了。
小叔小婶向来俭省,基本花不了几个钱,等出现幻觉后,更是把所有的钱投入到寻人。
因此什么碗筷之类该换的,都是许多年前的,衣服也是,有两套能穿的,耐磨就行,方便他们随时出门赶赴目的地。
想到这儿,他继而发现了个问题,“小叔!”
他骤然转身,身边站着个人,“哎哟!”
“小叔你怎么跟着我?”吓死他了。
祝言松往旁边退两步,看清小叔的僵硬动作,不会吧,小叔已经被控制了,只是周围的人没发现?
祝言松忍不住再次发散思维。
祝父清嗓咳嗽两声,两手并掌放在两腿侧,扯扯衣角,将褶皱捋平整,“你没发现有哪里不一样?”
暗含期待的话语唤回祝言松发散天际的思维,下意识道,“好好好,真不错。”
老小孩,老小孩,他爹年纪越大,行为越幼稚,他哄习惯了,下意识便跟着捧哏。
说完,才意识到小叔说的什么,正是他想问的,“小叔,你买新衣服了,家具这些也都换了,真不错。”
以前,他除了买菜,他敢买其他东西,祝父祝母就敢不用。
他们不是光心疼钱舍不得花,所以不可能因为心疼东西,便被逼着用。
他们晓得自已不用,下次祝言松就不敢买了。
而祝言松过来照顾他们,最常听的话,便是要他顾着自已,顾着他的父母。
真是早该换了,天知道几年来看小叔小婶的样子,他天天想自已暴富,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把钱塞给他们,还能霸气挥手说,不要丢掉。
可惜,他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运道。
就连直播,也最近靠天降馅饼,才赚笔大的。
“小叔,你们刚找回来表妹,家里要是差钱跟我说,我昨天刮彩票,中了几十万,钱包鼓鼓的,不给你们花点,我爸得打死我。”
祝父闻言,骄傲的表情愈发昂扬,欣慰极了。
“我和你小婶全靠你照顾着,要不还不知道能不能挨到这天。”他拉着祝言松坐下,“每次你来忙前忙后的,四个长辈的重担全挂你身上,辛苦你了。”
“小叔你说这话,我有今天都是小叔你和小婶扶持的,前些年,我读书,家里遭了灾,还不是小叔小婶你硬塞给我爸钱,每个月还要打钱回去,我要是不记着,我还算祝家人吗!”
祝言松仿佛心有戚戚,“我爸到时候先把我扫地出门。”
“对,还没跟大哥说,我想着等最近放假,带枝枝回去见见大哥大嫂。”祝临陡然反应过来,一副懊恼样,这几天高兴的找不着东西南北,想着先跟枝枝熟悉点,倒忘了说这件事了。
“没事,我知道,今天回去跟我爸妈说。”
“对呀,枝枝很好,该让大哥大嫂见见,他们也会喜欢枝枝的。”祝临笑意盎然,曾经留下的细小伤疤,好像也失了痕迹,只能看出他的喜悦,“那些新家具,新衣服,都是枝枝给我和你小婶买的。”
祝言松:“那敢情好。”
祝临表情显然倾诉欲旺盛,借此机会探听还未现身的“表妹”是个怎么回事。
客厅的他们有意保持低音量,但对卧室里的祝衔枝来说,只要她想听,犹如在她耳边说话般。
“啊——”
祝衔枝手臂伸展,懒懒打个哈欠,是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