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合下,倒是多了一种吃食。
就是滚滚不太高兴,这些两脚兽跟它尊贵的食铁兽抢食。
自从那个草棚子立在村口后,崔锦文就立刻走马上任,做了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
可能是自古读书人就有优待。
本就生的人模狗样的崔先生,哪怕躬着屁股在地上写写画画,或者弯着小拇指抠鼻屎。
再加上偶尔不怎么结实的草棚子还会掉一两根草在他头上,大家也觉得英武不凡,不少死了男人的寡妇想投怀送抱。
上学,睡觉,拉屎,吃饭,撸滚滚。
脑子里的声音偶尔发布一点任务,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
不知不觉的这么过了两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读书声传到了村里每一户人家,大家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孙居然有一天能读得起书。
哪怕天天都能听见,还是觉得这声音好听的很。
于他们而言,这就是那最美的乐章。
柳安安的脑子里今天又出新任务了,说是今天河边会路过一群野鸭子,让她抓回去下蛋。
鸭生蛋,蛋生鸭,以后她就是那个最厉害的鸭子老板...
呃…最…
如今已经快十岁的柳安安,在崔锦文的不停灌输中,已经知道了天下不是一个村,三国也不是一个地方。
对未知的东西多少有了一点敬畏心。
她是个务实的人,如果鸭子少就抓回去加餐,如果鸭子多就慢慢加餐。
天下?最?
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一放学,柳安安就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到了河边,边上还放着他们做好的天罗地网(其实就是草根打的网),就等着守河待鸭。
没过多久,果真有一群鸭子从上游顺水而下。
柳安安一声令下,几个水性好的直接一个扑通进了河里,围追堵截下,三十来只鸭子顺利落网,一只不漏。
跟着来的伙伴们直接一人一只,丢给他们,自己则是拖着大网回了家。
一边蹦着,还一边在唱着小曲儿:
“村口大树下,游过一群鸭,咕嘎咕嘎,三十多只啊,一只煲汤一只红烧,还有几只留着下顿呀…”
滚滚在大门口趴着,一看就是在等她下学。
哪怕满脸是毛,也看出来它有几分不满。
早就熟悉它的套路的柳安安,一只手直接薅它起来,单手抱着往前走。
柳大哥开门看见的就是自己的怪力小妹,一手拖着一张网,里面有一群鸭子,嘎嘎嘎的没完没了。
一手搂着滚滚,像是抱着一个三岁孩童一般,坐在她的臂弯处,两只前爪还知道要搂着她的脖子。
组合虽然奇怪,不过柳大哥并不打算多问。
只是默默走过去接过那张大网,打算分担下。
一拉,没动。
再拉,还是没动。
再再拉,鸭子往门口扑腾,一个不留神,差点没把柳安安大哥拉出去。
柳安安一看,赶紧放下滚滚,把院门关了起来。
攒足了劲的柳大哥不服输,使劲往屋里拽。
咔嚓…水草打的网,四分五裂,一院子的鸭子到处拉屎。
柳二柱刚冒出个头,想开口问怎么了,一只鸭子直接飞到了他的头顶上。
吓得他动都不敢动,两分钟后,鸭子飞走,伸手去头上一摸。
一个鸭蛋加一堆鸭屎。
柳安安看着老爹手里的鸭蛋眼神里透露出一点欣喜,还有一点嫌弃。
主要是她爹先摸到屎在摸到蛋的。
招呼着家里人抓鸭子,滚滚也跟着凑热闹。
东扑一下,压死一只,西按一把,再死两只。
出来帮忙的柳母,眼皮子直跳,给柳安安发了通牒,让滚滚回屋去,别在这吓的鸭子四处飞。
滚滚委屈巴巴的进了屋,扒着窗子偷看,时不时的对着扑腾到窗前的鸭子下黑手。
家里除了出去家访的崔锦文不在,四人齐上阵,鸡飞狗跳没有,鸭飞熊跳今天算是见识了。
几人把鸭子全抓完,太阳都落山了,还剩一点夕阳恋恋不舍,迟迟不肯下去。
柳安安看着一只手抓了好几只,她爹娘大哥也是这个造型,只是她手上最多,还有地上被滚滚祸祸的五六只。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放养肯定是不行的,一开门都跑了,现在也没东西装,头疼。
眼睛瞟到粉身碎骨的网,柳安安一时有了主意。
“爹,屋里还有多的草绳吗?”
“还有,在堆杂物的棚子里,我这也脱不开手去拿啊?”
说着示意自己双手不得空,脚下都还夹着一只。
柳安安更是像一棵鸭子树,寸步难移。
目光看向自己老娘大哥,无奈转移视线。
滚滚这时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前爪子还指着自己。
“你说你去?”
“嗷嗷嗷…”
“那你去吧,绳子,可以绑东西那种,长长的。”
“嗷嗷嗷…”
一人一兽,估计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懂没懂自己想说什么,反正一个敢说一个就敢听。
滚滚冲着杂物房一颠一颠的跑过去,在里面翻翻找找,叼着一捆草绳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个,滚滚真棒,以后这鸭子养熟了就给你放。”
“嗷嗷嗷嗷嗷…”
滚滚坐在地上,两只前爪拍着胸脯保证,嘴里还嗷嗷叫唤着,像是在说自己能行。
柳安安没空跟它在瞎掰,先是拿着一头一只只鸭子把他们的腿绑起来。
没一会儿解放了双手,速度明显快上了不少。
半个时辰过去,总算全部搞定。
一数活着的还有十八只,柳安安本想全给拉到杂物棚去。
谁料滚滚一直拉着她的裤脚不让她走,还拿着只前爪往自己屋里指。
“你让我放屋里?”
“嗷嗷…”
“不信,鸭子太臭了。”
“嗷嗷,嗷嗷嗷…”
滚滚拍拍自己,又指指鸭子,急得乱吼。
“你是说你要看着它们,跟他们一屋?”
“嗷嗷嗷…”
这次滚滚点了点头。
崔锦文从外面进来,就看见柳安安在跟滚滚交流,你来我往,看起来聊的很融洽。
就是物种不同,语言怎么通的他至今没有研究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