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借题发挥
“老张，忙不忙？不忙的话来17号楼这看一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张建辉疑惑地问李岩。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还是上来一趟吧。”
挂断电话，张建辉也很也没耽搁，他知道李岩的性格，没有特别要紧的的事他是不会打电话让自己去现场的。他叫上张平，二人急匆匆就往17号楼走去。
“怎么了？怎么回事？”
张建辉见李岩在17号楼跟前和一个中年男子争吵，两人差点打起来。这还了得？
原来是外墙涂饰施工的带班和李岩起冲突了，张平见状连忙朝前把两人分开。
“说说吧，什么情况？老郑，你先说。”
“我们今早一上班，李工找到我和我说了下进度的问题，过了一会，有个工人没戴好安全帽就爬到外架上，李工、张工看见了就出面制止，我让那个工人重新戴好安全帽后才让他重新作业的，他们俩不行，非要给我开罚款单，我气不过才和他争执起来。”
“是这样吗？”张建辉转头问张锦和李岩。
“不是，我们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对他进行口头教育，没过一会，他又把安全帽脱了，我们就让他下来不允许他再上外架。说了好几次都不听，我才拍了照片，正准备给他开罚款单，老郑一看情况就把我拦住了，非要跟我理论，李岩看到这个情况怕我吃亏才过来帮我说话。”
“老郑，是这样吗？”
“不是的，他一上来就开罚款单，工人干活挣钱都不容易，我请他手下留情，他执意要罚，张经理，您说，哪有这么干的。”
“你们各执一词，我也不能偏向谁，这样吧，事实说话，你前面的塔吊上就有监控，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能看得见动作，走吧，去看看监控就都清楚了。”
张建辉当然知道是老郑的问题，用事实说话不是更好吗？看着老郑一脸不情愿地样子，他知道答案了，为了让他心服口服，做事就要做全套。
“冯总，我是张建辉，请你现在到御景华庭二期项目办公一趟，我有事要和你当面谈谈。”
涂饰分包的冯远说了声：“好的”以后就往他项目部赶。
监控室里，张锦调出现场的录像以后，带班老郑也不吭声了，低下了脑袋。
“李岩，你先去忙吧。”
“张锦，你出来一下，我问你个事？”
两人走出监控室后，张建辉对他说：你去摸摸那个人的底，完事后告诉我就行了。”
“好的。”
“老郑，走吧，到我办公室坐会。”
老郑还想借口事情多开溜，可张建辉没给他机会，“你老板最多10分钟后到，你再跑下来也麻烦，咱们先在办公室抽根烟等他吧。”
老郑听他这么一说只好跟着他和张平走进办公室。张建辉让小何给他倒了杯茶，不一会冯远走进办公室看见老郑也一脸疑惑，先和张建辉打招呼后就问道：“老郑，怎么了？被张经理请来喝茶可不是好事。”
“冯总，你说笑了，工作辛苦，我请老郑喝杯水不是挺正常的嘛。这样吧，你们俩聊着，我旁边办公室先处理点事，完事叫我。”
张建辉只听见冯远对老郑一顿狂风暴雨般地输出，张建辉在旁边办公室边喝茶边听，眼看差不多了，他走进去，两人瞬间沉默了。
张建辉笑着说：“冯总，你这是干嘛，拿我办公室当集市呢？大家都是文明人，吵解决不了问题，老郑，你别急，待会我批评老冯。”
冯远脸色不太好，张建辉知道他的性格，他公司作为本地涂料行业的翘楚，爱面子是常事。可这两年没少瞎折腾，非要搞什么农业，弄了几千亩地，什么蟹稻共生，张建辉也搞不懂，听说亏了不少钱，公司都快折腾倒闭了，要在以前，张建辉这类他是不会理睬的，可如今也不得不委曲求全。
“张经理，今早的事我知道了，是我们自己没管理到位，你按规矩办吧。”冯远倒也不磨叽。
“既然事都弄清楚了，改过来就行。老郑，这没你事了，你去忙吧，按你们冯总的意思落实，剩下的我和你们冯总聊。”
老郑端着水起身出去了后，张建辉不紧不慢地说道：“冯总，按年龄，我该喊你声老大哥，论经验，你是老前辈，我理解你的难处，但请你在用人上多加谨慎才行。”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我的工人都是跟着我干了10多年，甚至20多年，我对他们都知根知底的。”
“怎么，冯总，非要我把话说明？”
在冯远和老郑争执的时候，张锦已经把那个人的情况和张建辉说了：“刑满刚释放！”
张建辉今天请冯远来的目的也不是仅仅今早发生的事。工地上每个分包或多或少都是通过各种关系进来的，尤其他冯远和董事长关系不错，所以才把其中一部分外墙涂饰的活给了他。但关系归关系，有时候关系用好了能锦上添花，前提是得把活干好。商业往来，利益为先。他冯远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张经理，那个工人下午我就不让他来了。”
“冯总，我无权干涉你的用人原则，但我绝不是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之前你没参加项目例会，老郑应该清楚项目管理要求，况且安全教育你们也有责任，你们本来就属于高危工种，要的是百分百不出事，我的人对他负责，也对你负责，更是对公司负责！”
“那是。”
“这事你自己内部处理吧，罚款什么的也不必了。我要和你说的是进度的问题，你的工人、材料我印象里应该是月初进场的吧？转眼也快一个多月了，我之前有个观点：慢工出细活。可如今看来，也得两说。”
“我知道，进度是慢了点，可这几个工人干活还是没得说。”
“冯总，17栋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有个1300多平，四层楼，快一个月的时间室内腻子粉才刮完一遍，外墙涂料还没一半。其他两个涂饰分包施工情况你待会可以上去看看。”
“嗯……我这几天也在一直想办法解决钱的事，材料又进不来，头疼啊。”
“你不是这个涂料的总代理吗？怎么也为材料的事发愁？”
“唉……别提了，张经理你是不知道，厂家现在也学精了，都是现款现货，他才不管什么总代理不总代理的。”
张建辉看着眼前的冯远，40多岁年纪头发几乎已经白了，一个人从辉煌到陨落也许只是一念之差，往往最难做的也是选择题，因为不到最后你不知所选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冯总，我理解你们的难处，可也请你理解理解我，公司给我的时间只有7个月，完不成卷铺盖滚蛋的是我。”
“什么？7个月？怎么可能完成？后边的事情还多呢？你不和老板说说？”
“我说了能改变他的想法吗？你和我们老板相处了10多年，他们什么脾气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也是啊！不过工程款的事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冯总，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要能帮你解决钱的事，我就有能耐说服老板。”
“已经干了的活能不能先付给我点，我拿来买材料。”
“这样吧，我给你算笔账，合同上明确约定：室内腻子二遍做完付实际工程量的70%，我私自做主，折半给你算，合同价就摆在那，这一项没多少钱，外墙你总不能让我给你折半吧？明晃晃地摆在那，是个人都能看到，你别让我为难。”
“我知道，可眼下我实在没办法了，愁死人了。”
“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三标段的老许材料不是和你一个牌子嘛，你找他先借点，后边材料到了你再还给他，你这两天抓紧把外墙弄完，我也好上报，如何？”
“你说的倒是个办法，可老许他会借吗？”
“你不是和老许关系不错，他没理由的。”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张建辉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没落了嘛，再加上好面子，这么说也正常。
“这样吧，你先和他开口，我从中协调一下如何？”
“好吧，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好麻烦你了。”
“行了，冯总，客套话咋也别说了，你抓紧安排吧，至少假期结束的时候你外墙得结束，这也是我在帮我自己。”
两人又说了点其他的事，冯远就借故走了。张建辉自上任后慢慢地接触了不一样的人和事，心态、看待事情也理性多了，透过冯远，他看到不一样的人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