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填补缺失。
每个人都会有遗憾,它会来自童年、来自父母、来自爱人。当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填补缺失,他就可以拥抱这个女人、相许一生,哪怕是同性。
但随着缺失的填补,圆满的心境又会诞生新的欲求不满,新的缺失。世上没有人可以完美无缺,再完美的人,也难免美中不足,这便是缺失的根源。
所以,女人的一生就像滚雪球,诞生缺失、填补缺失、再诞生缺失、又填补缺失,然后越滚越大。
直到有一天,女人会将愤怒、失望、渴求等等一系列情绪全面爆发,医学上,称之为更年期,亦或是焦虑最后释放期。
人归暮年,面对现实。当女人回顾往生,会发现她所有的却失,其实都曾经得到过弥补,于是,平静、安详。
白头偕老不是爱情,是得过且过的别无所求。
当然,这只是一个旁观者,用毫无感情的理性,所评判的女人感性一生。偏颇,而且毫无共情可言。
如是非要用最简练的话语评价生活,女人的一生叫欲求不满,男人的一生叫得过且过。
男人的目标是事业登顶,登到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顶峰;而女人的目标,是站在山顶,看一山更比一山高。
所以,“女人到底需要什么,你知道吗?”这句话出现的概率,最高;而男人,“沉默”出现的概率,与之对等。
智力超爱因斯坦、财力超比尔盖茨、事业超马斯克、地位超总统、帅气超彦祖……
当有一个人,把人类男性所有优点集于一身,依旧会诞生新的不满。比如太优秀,不够丑、不够挫、不够猥琐、没有安全感……
女人到底需要什么?
这个问题,不必回答,那是女人自己的事业。
殷萦完美做到这一点。她会自己从我身上取走需要的,会告诉我需要做到怎样,也会做到我需要的。但,人的能力总有极限,我也不确定,她会什么时候登顶。
这其实也是我一直的疑问,我肆无忌惮的拥有殷萦,但我真的配得上她?
难说……
“萦,有件事还是得告诉你,虽说有点晚。”
怀抱殷萦,内心渐渐柔软、平静,虽然没必要解释,却也没必要隐瞒。
“嗯~”殷萦细密喘息,猫咪一般,“知道你不会胡来,那个花我真不喜欢,太招摇,朱小鱼喜欢,就让给她好了。”
“原来你知道?”
“你没骗过我,更不会为了一个路人骗我,我在等你的戒指,有些心急而已。很矛盾,特别希望你能尽快适应我的身体,可又特别害怕,适应后你对我失去兴趣,今天表现不错,休息吧。”
或许,殷萦也在担心与我同样的问题?
真好。
…………
第二天
逛街,一陪六!?这个还是算了,自杀也要有个分寸,这比自杀还过分。
一个人安静下来,还是闲不住。济南作为省会城市,药物合成自然都要外迁,能剩下的,也就药物审批方面,有几个颇具规模的实验室。
我倒是想趁机去看看,可联系到自己的状况,还是不要太贪心。
说人话:没钱了,暂时不想扩展业务……
不走动,又闲不住,那就出去泡会儿图书馆,看看最近几年,又有什么新专家粉墨登场。
有道理、没道理,接受与批判都是个进步过程。
朱小鱼家附近的书吧还算受欢迎,喜欢安静的人,不少会在这里驻足,而且老板会时时分享各类新出版物,也算出版社最后的忠实粉丝。
当然,更多人来这里还是享受咖啡和情调,物欲得到满足,精神欲望就会茁壮成长。
“花茶蛋糕?你可好久没来啦。”
和老板还算相熟,说起来,第一次打听到朱小鱼住址,就开始在她这儿解决三餐问题。这里的蛋糕胚味道很好,花茶水也够清淡。
“有好书推荐嘛?”
花茶蛋糕是我在这的名字,虽然应该是最寒酸的,但老板不太挑顾客。
“还是一号桌,最近一年多,我觉得比较好的书,都在那。”
一号桌,临窗但是靠门,被某个顾客嘲笑,穷还要装格调的时候,这个最嘈杂的位置,好像就独属于我。
再次坐在这里,感觉有些不一样。
“你在找的人,找到了?”
这好像是第二块蛋糕胚,我看着某专家的经济展望,无奈苦笑。好像没人知道,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吹响号角。
科研领域封锁只是第一步,绝不会是最后一步。
大概是看我紧皱眉头,一根手指按住书页:“停一下,不许在看书的时候,品尝我的蛋糕。”
这规矩很奇怪,当然,过去六七年我也习惯。望向窗外,期望与朱小鱼不期而遇时,才是我吃蛋糕的时机。
“人找到了,不过看来凭栏遥望君,是有些嫌弃我这陋客。也不知道这蛋糕相思,我还能剩几分荣幸。”
“一分也无,五年相思皆喂了狗,一朝心愿得偿,友朋九霄云外,何以相思?”
拽着半句文言,做的却是西式甜点,就是这位凭栏遥望君了。
她也在等人。
“也罢,相思已解,今天尝尝你的‘奈何’,加苦。”
“怎么回事?”
“癌症,晚期,拒不接受治疗。在我的领域,已经半攻克肺癌,其他癌症最多十年,也会各有进展,偏偏她等不到。”
“奈何,奈何!”
这是殷萦不会给的安慰,朱小鱼拒不接受治疗,让我很无力,偏偏没人理解。
知道吗?癌症的攻克几乎就在眼前,它就在眼前!伸伸手,就能够到!偏偏,过去的我,过去的我们,过去我们这行人,不够努力,就是没能抢下这近在眼前的十年。
明明能做到,但就差一点点时间,我明明能做到……!
奈何!奈何。
科研不是一个人的事,我没办法催促任何人,也没有做好自己。我只是其中一个投机的小老鼠,剥削着他人的劳动成果。
或许,这就叫报应?
“分你一半,这是我的‘奈何’,加糖。”
我轻轻翻过书页,将一本无聊的意淫打入冷宫。该做的,宋悦安已经尽力,剩下的,不是我们能左右:
“因为…回忆都是甜的?”
“回忆不该是苦的,不是嘛!?”
老板或许是想给一些安慰,被我轻轻躲过。窗外,一个刚下车的女孩正朝我招手。
每一分笑容背后,小鱼儿都在忍着痛苦,我没法感同身受,也不想跟她比,谁的病更痛苦。
每一天,每一秒,我都要笑:
“我们家母老虎,可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