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啊，您老人家居然用微信。”
这个称呼，已经许久没听到了，默默选择添加，或许，我应该先问过殷萦。
通过……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嗯，做了个小破实验室，勉强能糊口。”·“你呢？”
“我？很好啊，刚带着我妈从香港回来，蛮新鲜的，和内地不一样。”
“恭喜，心愿达成。”
“也没有啦，之前还觉得很渴望，愿望实现，反倒觉得没意义了。”
“嗯，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漫无目的寻找意义就好。”
“您老人家99岁啦？老气横秋，你呢，你的答案找到了吗？”
“嗯，谢谢你给我的痛苦，借着几个人的积累，智慧确实突破了某个极限，尽管有待确认，答案我应该找到了。”
“恭喜，那你是不是得请我吃饭啊？我功劳很大吧？”
“或许你请我合适些，之前请你那么多，突然想你请我一次。”
“好说！你来济南，地点随你挑！”
“开个玩笑。你还在济南呢？”
“切，没胆鬼。”·“不在济南我去哪？去你那年年冬天吹冷风？”
“也对……”
“马良，我有点怀念以前，见个面吧？再不见一面，我怕以后街上遇到，都不知道你长啥样。”
“见面就算了，不认识更好。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可以开口，这点之前答应过你。”
“不找你帮忙，就不能见你？”
“没必要。”·“我是说，我们两个很熟，没必要客套，有事直说就行。”
“没什么事，最近都是一个人，很无聊，就想找个熟人聊天。凛儿一结婚，就很少有人联系我了。”
“没办法，女人总会老的，你现在还不化妆？或许你学着化妆，就能把男人留住。”
“会有用吗？”
“应该会，再漂亮的脸，看多了，男人也会倦。化化妆，稍稍做些改变，有新鲜感，男人大概就会经常回家了。”
“对你有用嘛？”
“我是太监。”
“切！连您老人家都搞不定，这方法不靠谱。”
“或许吧……只是个意见，试试无妨。”
“嗯~那就试试。不过你得给我个意见，到底该怎么画？我都这么大了，总不好出去问别人，你有什么专业性意见嘛？记得你说过，也很擅长艺术。”
“都是吹牛，不过既然刚开始，那就先简单画个淡妆之类的，我不懂，你还是请专业人士吧。”
“不请！就等你学会教我！没关系，我这张老脸随便你练手，最后把成果教给我就行。所以，见一面吧？别怕，山下的女人也不全是老虎，我都是孩子妈了，更不会。”
“朱小鱼，有事你还是直说吧！我答应过你，有事一定会帮你，言出必践，不需要拐弯抹角。”
“你这个人真是……我就是一个人无聊，找你聊聊天。怎么，四年老同学，聊个天你都嫌弃？你要是恨我，见面，我给你找鞭子，你抽死我好了！”
“不至于，只是提醒你有事直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拒绝。”
“想多了，就是找您老人家聊聊天，许久未见，同学叙旧。”
“好吧，聊什么，孩子还好吗？”
“不知道，生下来就被抱走了，没见过。之前，倒是又怀上了……”
“恭喜！”恭！喜！！！
“恭喜什么啊？流产了。”
“对不住。”
“又不是你玩儿掉的，你道什么歉！你这人真是一点没变，满嘴之乎者也，怎么不生古代。”
“没什么，只是觉得提了不该提的话题，客套下而已。 ”
“那就别客套！我不想说这个话题，说说你吧，工作辛苦吗？”
“还好，生意不多，平日里很闲。”
“那小女子就是和您老人家一样，同闲。有家游乐场，我一直想去，要不陪我？”
“不去。”
“马良，你很没意思啊。你好歹稍微应酬下，让我给你讲讲哪里有趣，哪里我想去，这样才有话题。不要两个字把天聊死行不行？我想个话题也很不容易，好不好？”
“朱小鱼，最后一遍，你确认不需要我帮忙？”
“……”·“帮个忙，别再问帮忙这个问题。对了，我最近减肥了，发现真的有好多新衣服可以穿，你要不要看看？”
“不了，这身脂肪陪了我几十年，有感情。”
“往上翻几条，学习下，该怎么和人聊天。”
“那你怎么减肥成功的，有秘方嘛？”
“有！我的腹肌说明一切。”
“那算了，运动我可不行，大学体侧都是一路走下来的。”
“这个我记得，还和某人边走边聊，羡煞旁人，被我套圈都没看到。”
“800米第一，体侧人员都惊了，谁敢和你小鱼儿比？”·“对了，他们还怂恿你练体育试试，你那句科研比金牌重要，我还记着呢。”
“那是！还回母校吗？我有点儿怀念，等哪一次回去，叫上我一起？”
“不了，平时回去都是看心情，在校园溜达一圈就走，你还是自己去吧。哦，变化挺大的，可以亲身感受下。”
“好！有时间我就回去。不过，有点儿想念你做的白菜汤。当时觉得一般，但年纪大了，莫名觉得那种味道在脑中挥之不去，才后悔，当初没多喝一点。那道菜叫什么名字啊？是有魔力吗？”
“忘记了，许久没做饭，已经记不清盐、糖有什么区别。”
“容易啊，想一个人的时候是咸，见面之后就一定是甜。”
“或许吧，我觉得，守着回忆的盐水就好，甜吃多了，容易上瘾，容易得病。”
“哦~您老人家是嫌我脏？可是甜也很好吃啊，可以让你试一口，再多就不行啦。”
“一口到天亮啊？”
“那不知道，看你本事啦，能讨我欢心，一生一世也可以吖~”
“没兴趣，想多活几年。”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才会逗你啊！逗别人，他们就当真了，只有你这怪人，明明就是好色鬼，偏偏装的超正经。”
“我应该算是假小人。”
“差不多，马良，给你看张照片吧？”
“只要没你就可以，八年了，我一直在努力忘记你，麻烦别在这个时候，帮我回忆。”
“我很开心，不过安啦，只是看一下窗外的景色。”
“你在母校门外了啊？慢慢玩。”
“别啊，我就想找人聊聊天，你刚刚说‘这个时候’，是哪个时候？”
“我在追一个女孩儿，不希望有意外。”
“哦……加油！马良，你一定行的！还有，要不要姐支援你几套行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也老大不小，争取帮你一次成功！”
“呵呵，不用，怕你捣乱。”
“哦~这样啊，不敢让我见，反而更好奇，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吧？”
“换个话题。”
“哦~混蛋啊，这兴致刚起来，你要不要保护的这么严，结婚了还能不见人啊？也罢…单身夜姐姐可以帮你哦……”
“滚！”
“啊~马良！！你都把人兴趣钓起来了，你接着说啊！”
“语气词能不能少点儿，你知道我想象力很丰富，这样很难受。”
“那你，要不要想象下，和我见面。豪华酒店、红酒鲜花，你最爱的祁旸在邀请你……”
“朱小鱼，我经历了一些事，对女人的身体恶心。最后一次，有事直说，就算我做不到，我也可以努力试试。”
“马良，我想你了，我忍不住不让自己想你，就一面，我说个地点，你在那坐坐，我就远远看你一眼，这总可以吧？”
“我明白了，有句话我对你重复过两遍，你要我兑现诺言。”
“不用……对！我不用你兑现诺言，我就要你陪我一周，一周之后，两无相欠。”
“能力之外，没兴趣。”
“马良，就只是想见个面，我不要你命！我不用你出轨！我就想见见你，就想你认认真真告诉我，我给你的青春，到底值不值！”
“朱小鱼，深呼吸，冷静一点。家庭就是这样，时间久了，会出一些问题。这时候，你会幻想曾经的爱情比家庭生活美好。其实，这都是假象，人的回忆里，只有极端的美好或极端的痛苦，忽略平淡。家庭生活，只是逼迫你必须面对这些现实，必须面对爱情中没有的平淡。”
“鸡汤灌的不错，和我妈一模一样，你都没有家，懂什么！”
“抱歉，我的她很坚强，但我不能因为你厌倦婚姻的平淡，就陪着胡闹。我对你的承诺永远有效，请珍稀一些，我可以为你死，但请找别人做你的情夫，我的人格不容侮辱！”
“对不起，说错话了。不过您老人家误会我了，没‘情夫’这么夸张，就是无聊，想有个人陪我聊天，要不然也不会找你，你自己的情况，自己不清楚吗？”
“也对，我都忘记自己是太监了……”
“算了，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出去大吃特吃！说吧，想吃什么，我帮你吃，后面写一万字吃后感给你。”
“别算上我，自己尽情放松吧。”
“马良，我们好歹是朋友，别拒接我的电话，不要拉黑我的微信，把QQ加回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万一我需要你帮忙，找不到怎么办？”
“手机号没换，你其他号打来，我会接的，别再找孩子落在幼儿园这个理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