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老李点儿小忙，突然有钱花的日子，还真不习惯。
就是最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杨森被家里安排相亲，已经许久不联系；殷萦彻底消失，再也没出现过，祝福；QQ每天超多消息，毫无波动的内心，突然升起一种孤独的感情。
好了，不矫情了，就是没事干，超无聊。一共两个能联系的朋友，一个全时差，一个还他丫去相亲，我和宋悦安，代表单身联盟鄙视他！
“马良，能帮个忙吗？”
是徐青渭，千万富豪要帮忙，我心里还真有点儿哆嗦，忍不住打趣一句：“啥事？大富豪，钱太多愁花，需要我帮忙嘛？”
“不开玩笑，我去还高利贷，他们说借款人出去旅游，让我等着，那个人回来才能办。可是他们不肯给我停息，我去找律师，一倍的律师费，那些律师都不敢接，我怕他们是想吃死我！”
哈？
我有点儿懵，还有这套路？
“你稍等，我问问我外甥，这套路怎么破。”
这事，冯峰一个黑社会都无语，不过听到数额，突然就明白了。但是没办法，如果律师不敢接，那就代表这个人势力大到，走正常程序会有阻碍，一旦在某些环节被拖住……
冯峰一句话很对，法院判了，高利贷不认，还是相当于没判。
谁有办法，和强盗讲道理？就算能讲，难道就不能绑架勒索？
说到底，徐青渭只做错了一点：他有能力致富，但没有势力、人脉傍身，没资格拥有这些财富。
天送的肥羊，凭什么不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徐青渭，但只有一点儿可以劝：“趁着钱在手里，赶紧把税提前报掉，高利贷图财，缴不齐税违法，别同时把黑白两道都给惹了。”
“谢谢，你说的这些，律师都提醒过。”现在的徐青渭就像是几年前的我，现实总能给我们这些普通人，秀出没办法想象的下限。
当然，如果我是徐青渭，会找其他黑道，豁出本钱，让他们黑道间自己讲道理。只不过，这种破釜沉舟的方式，我自己都能想到船毁人亡的下场。
我没有心，没有感情，但是见不得比我优秀的人，落得这般下场。我的答案告诉我，徐青渭这样的人，必须成功！
“喂，杨森，帮忙参谋一件事……”
人脉是张网，牵一牵，不一定会扯出怎样的大鱼。实在不行，让我那没用的老爸，去联系那些他平常吹牛，说哪个朋友哥哥是司令，哪个朋友在军区当秘书……
真的假的不要紧，就算全是玩笑，我也要试试。正常人当久了，疯一次也好。
“马良，我可以去求我爸，但你得给我一个女人！”
噗！
我险些喷血，有一股怒火，难以遏制：“杨森你疯了吧！你居然喜欢朱小鱼！？你同意，你家里也不会让你娶她的！”
“不是朱小鱼。”
“殷萦？殷萦她……”
“不是殷萦！”
不是这两位，我有点纳闷，乖乖放下怒气，不确定的问道：“你说我妈？”
没别人了，世上我比较熟悉的女人，就这三个了……
“马良，我不想跟你开玩笑！我求我爸帮你，你跟我走一趟，让一个女孩儿死心！”
杨森越来越严肃，我有点儿害怕。他是这世上仅有一个，我愿意交托性命的朋友。我可以忍朱小鱼随便嫁给谁，了不起祝福她一辈子，但我不想和杨森成敌人：
“杨森，我承认我是个渣男，可我前女友，真的只有朱小鱼一个，我没骗你……额，我还有个前未婚妻付慧香，应该不是她吧？”
“去！还是不去！”
“你知道我实验室，直接过来吧！不管徐青渭的事成不成，我现在就跟你去。不过，你给我个名字吧？”
“赵绘。”
“我……高中同桌？先天贫血那位？应该有误会，我陪你走一趟。她喜欢的人是赵斌，高中就天天腻歪在一起，我八成是被拿来挡枪。”
“记得就好，我去接你。”
徐青渭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去。只不过，杨森的问题，显然更容易。
赵绘……
我记得她特别瘦，而且病很严重，只能用中药维持。我能记住她，是因为中药味道真的很苦，班里都歧视她。我那时喜欢含莲心维持清醒，因此才能和她同桌。
想了想，应该没惹过她，这事儿应该能解决。要说意外，还是她的家世，能成为杨森的相亲对象，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一路无话，我想缓解尴尬，可某人未必愿意听。
纯白太阳伞下，一席朱红裙衣，没有对麻瘦的身躯存丝毫遮掩。清丽的容颜，紧皱的眉黛，偏偏是这副身躯，确实惹人怜爱。
“赵绘？好久不见，还记得……”
“马良，好久不见。”赵绘一脸娇羞，吓得我险些没敢坐下。这妹妹，铁了心要坑死我啊！
“荣幸！这么多年，还记得老同桌，不过今天来，主要是为了他。”
杨森一言不发，眼神里满是迷醉，这样子，比我在朱小鱼面前还不如。也不知道是谁，天天教我征服朱小鱼，自己还不是一样怂。
赵绘没有移动视线，脸上带着怀念：“烦心事很多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累？”
没管杨森，拍拍心脏：“这里坚持不了多久，精神差点也正常，倒是你，还是不好好吃饭，一饭盒里面，只挑三根菜爱吃？”
还挺怀念，心却却没有任何涟漪。记忆里，也没有对这个女孩儿心动的部分。
赵绘回首，示意端上几碟甜品：“你爱的蛋糕，试试，这家很不错。”
我无意瞥一眼杨森，见他还没清醒，只能无奈：“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他就是第一名。你拿我做挡箭牌倒是没问题，不过，就这个人不行。”
赵绘恍然：“可是，我也没别人可以编了，要不就是我哥赵斌。”
还醉醺醺的杨森，好像突然得到讯号：“赵斌根本没去当兵，他就是个渣男，跟别的女孩在一起！赵绘，你相信我，我……”
“别说了！”我按住杨森，相顾无言，有些事，他根本不懂，“杨森，你看看我，朱小鱼嫁给一个60岁的老头子，我要死要活过嘛？你以为我真的大度？可你看看我的心脏，我的心脏能做什么！？最后，你看看对面这个女孩儿……”
“赵斌他就是个骗子，赵绘，我真的有证据。”
杨森不依不饶，赵绘也只是熟练地剥掉奶油，把剩下的糕饼递给我：“老规矩，奶油归我。”
杨森沉默了，他接受不了输给赵斌，偏偏对我沉默。我不愿失去朋友，只能点明：
“杨森，我和她，我们两个，谁也不清楚今晚闭眼睡下，明天还能不能醒来。你能调查的东西，赵绘也能调查，你想证明赵斌是渣男，但赵绘只希望赵斌幸福。你能理解吗？将死之人，我们有资格爱，但没资格拥有，你何必打扰一个将死之人？”
赵斌是个骗子，朱小鱼也是，好在，蛋糕的口感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