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年轻人,两个是熟人,一起在学校做过稳定性实验,一个经验丰富且姿色过人。其实挺好笑,老一辈人很“传统”,几乎使不出什么像样的谋略。
另外六个凑数的实习生,摆明给三位当绿叶,但其中一个有点儿特殊。这个剧透一下好像也没关系,她是老李的私生女,人却出奇的聪明,大概是遗传母亲。
老姜头嘴里,老李可是传奇。他老婆生了6个,清一水女儿,外面没少招惹,据说也有十几个,无一例外,又全是女儿。
这概率,和彩票中一万亿没啥区别,老李就很幸运,全中!
有说他造孽太多的;有说他财运挡了子孙;也有说他丧良心活该如此。总之,大家吃着老李的饭,却很少把老李当人。
当然,是不是人无所谓,我又不是他爸,好人坏人关我屁事。
有经验的领班,没经验的抽签,分好队,收拾我“崭新”的实验室,然后各种器材摆好,装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房子有进步,车间间隙小平房,原本是王超这些人的办公室,现在归实验室了。
实验很快展开,作为新人,自然从原始工艺慢慢开始学习,要求不高,两年能通一遍就行。
就算几位间谍给老李报信,我也不怕。客户要到了,为防止工艺外泄,不给新员工看改进工艺,合情合理。
有时候,我还挺佩服小日子。那年头50万很少,民间支持国货,反对日货的呼声也高。这位小日子一来,那当然是夹道欢迎,一水臭鸡蛋烂菜叶,可人家为了挣钱,舔着脸就来。
更微妙的是,看他和老李握手那个开心,好像被菜叶淹没的防弹车完全不存在,真不是一般人……
当然,我劝大家别佩服小日子的隐忍。和日本人做生意非常恶心,他永远会在你货物到日本后,各种挑毛病退货。有时候看都不看,随手点出一半集装箱,张口就是不合格。
这时候,货物一旦再走一遍海运,利润不说,单时间就耗不起。他们就是逼着你,要么降价,要么把集装箱丢日本,然后被白捡……
算了,时间很紧,懒得说这些破事。
中试分两批,前脚赶后脚。助手到位,我也心安理得,外面催着林榭三个当牛做马,实验室里,陪着我的美人计聊天扯皮。
说来可笑,这人姿色没有殷萦一分,我却要拿出7分小心,整天装一副家有内室,欲拒还迎。为了钱,当真是底限喂狗。
“老大,你看看这个,反应程度不够,达不到你定的指标,怎么办?”
孟晓天生力气,可想挤开我旁边这位重量级单位李娜,还是有不小困难,只能隔着桌子,递给我一个化验单。
皱着眉头算了一会儿,引得牛莉驻足观看,她作为一位合格的“助理”,不放过任何学习机会。
“远点,远点,你的虎牙啃到我了……”
不管某人悻悻,将下一批的执行工艺稍作修改,直接递给孟晓:“这批就按现在的情况继续做,把这个拿去现场,下一批料按这个执行。”
牛莉想知道数据自然容易,可是,和这种人的记忆实在懒得写。我藏了核心点,又不断在中试尝试各种变量,也算给这群小间谍一个交差的机会。
见惯惊艳的人,殷萦就成了美人计的底限,老李以朱小鱼为标准,自然是没用的。
不知道这么说,有没有求而不得,恼羞成怒的成分,没有思念的加成,殷萦的媚,确不似人间该有,却也当真不是我该拥有。
当然,像我这般的烂人,朱小鱼也不是我可以觊觎的。
冬去春来,四个月,我完成了所有人认为的不可能。
两遍中试,全过!
借由申请的七车间,两遍中试打底,试运行一遍过,而且纯度破天荒的到达德国方面要求,为此,德国还派来一个让人蛋疼的工程师,专门协调审计。
当然了,事情该应对就应对,我关心的问题是:按合约,我已经提前五个月完成工作,但老李的新车间建设,至少还需要半年,这怎么算?
“我说胡杨啊,真的要这么严格嘛?给你们发合格产品就行了,你这个必须步步按指标,一步出错全盘否定,太难为人了。”
胡杨的汉语应该是英国人教的,一股子美国人听不懂的味道:“控制杂质,必须指标。”
无奈归无奈,我一个玩儿技术的,也没资格给老板做主,只能伺候着。这位工程师还是很厉害的,我查了下,在中国考此类全球通用的高级工程师资格,是要求四国语言,但他会的语言,好像是12种。
唉~讨厌的合作伙伴第二名,德国。
别看现在说着坏话,实则只能忍着,因为人家真舍得开价。
以现下的项目为例,最终工艺施行成本10.3万,做到99.5的纯度,小日子给40万一吨。做到99.95的纯度,德方给600万一吨!
虽然,两年后,这个价格就会被压到不足三分之一,但现在可是狠狠撩拨着老李。
“你看了这么多数据,怎么样,能合作吗?”
就那么点儿数据,胡杨翻来覆去的看。此时此刻,他的其他队员,还在公司的化验室、车间忙活。
“马先生,工艺有危险,需要考虑。”
胡杨不是无的放矢,因为过程使用一些不适宜人用的溶剂,为此没少和杨院长吵架。虽然在数据上,产品符合一切指标要求,但稍微谨慎的企业,都会对某些敏感残余畏之如虎。
令人安慰的是,我理解的“考虑”指婉拒。德国人的考虑,是买走这批合格品,回去做实验,用数据考虑。
送走财神,老李嘴就没合过,虽然对方没付现金,却用了12辆德制商务车抵兑,按照套路,大概又是“合理避税”。
“马良,辛苦了,走!今晚给你开庆功会。你小子真行,来一年就把事儿办妥,公司有你这个财神爷,未来三年,日子绝对好过!我就说我的运气一向好,新厂那边天天吵吵资金不足,这下我看看,谁还敢说不足!”
有上一次的教训,老李学个乖,正儿八经找了家饭店,一群大佬陪着小鸡仔,吃了顿饱饭……
估摸着,在他们的人生里,这样的应酬局,难有第二次。
老李借着似醉非罪,扶着他家财神爷的肩膀:“小马,你行,真厉害!你说吧,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这个项目,都听你的!”
都听我的,那现在可以算奖金嘛?
我很想这么说,但显然不行:“老板,情况是这样,现在工艺没问题,就还差最后一个步,就能实现成本压缩。我之前和你说的,溶剂回收!趁着新车间没建成,我准备去调试一下精馏塔,不知道七车间这边,你准备怎么安排?”
老李没多想,大手一挥:“开产!七车间不用停,现在就开产!放心,我老李不亏待自己人,你的分成,从今天就开始算。”
老李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我心中大石终于落下。
钱,我想要的只有钱!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算,七车间产力不足,我依旧是吃亏,可我不在乎,我要的是第一年分成,尽快落在手里!
这么多日日夜夜,没有白费!我激动的有点流泪,老家伙们看破不说破,各自说着庆祝话。
我的小鱼儿游远了,但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