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受禄，与我是一种煎熬，直到我把事情和杨院长说起。
“马良，你这份合同，吃大亏了。这样吧，我给你说个数，我带你们做这个项目，三年，新鑫制药一共给我三千万研发资金，这三千万，我至少能剩一半，但我还是觉得吃亏。”
“现在，你就是这个项目的纽带，你很重要，后续有任何问题，你问我，我没办法不帮你，但是新鑫制药想问我，那就得好好谈谈服务费了。”
说实话，很感动，人人都说杨院长鬼精，但跟他混了三年，我切实能感受到光环的加持：“院长，那这份合同？”
杨院长忍不住叹气：“两年之内，不可能正式投产，别的不说，他们想要旧车间改造，买设备，装设备，光改造就得一年！”
“你这边还得小试、中试，你说你得多顺利，能在两年内完成？他们就是欺负你不懂，估计，中试的时候会给你宽限一段时间，一但觉得可以成功放大，就会借口违约，把你踢掉。”
牙根有点痒，我觉得自己想的够多，原来皮毛都不算。
“老杨，我怎么办……”
见我一脸委屈，杨院长倒是乐了：“真是孩子，等你做小试、中试就知道，我这三年做的工作，会出现大量问题。技术原件虽然在他们手里，但是未来小试、中试在你手里，你保留些关键技术，让他们没有你不行，到时候，再签一份合同不就行了？笨！”
“这样？老杨，我觉得你特别厉害，万一按你的直接就能完成怎么办？”
肩膀一重，老杨语重心长：“小家伙，我要有这本事，还当什么教授？外面人不比学校，他们给你好处，只要不违法，你就安安心心收着！不用替这些人揪心，这些精打细算的商人，不会让自己吃亏。”
说实话，这和书上的做人道理很不一样，我还是有些纠结。
杨院长倒是不勉强：“行了，别想太多，我说的话你先记住，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好好努力，争取两年正式投产，也让别人看看，我又有一个好学生！”
到底是多年好同志，一语胜过万言：“谢谢院长，我感觉好多了，但我还是准备大改工艺……”
杨院长没听下去：“完成交接，这项目怎么改，和我没关系。但是，马良你记住，我们做的东西是给人吃的，人命很脆弱，别让自己悔恨终生！”
这个理，我记住了。
日子照常过，被人小坑了一把，但又收了恩惠，所以也不好说有什么感想，总之一切都很赶，一切都很急，而我给公司的月度汇报，虽然进度喜人，却也渐渐有了晦涩。
12月末，考研人的解放月。
考场之上，总有那么几个人，能够笑着离开。比如朱小鱼，裸考入场，白卷出场，全程自信满满，不知道还以为这是某个隐藏大神。
虽然忙，不过，今天却不是我可以缺席的日子，到底是自己教出来的两只小鸡仔，也算半个学生。
一个自信满满，铁定没戏；一个双目游离，泫然欲泣，有可能有戏；没有时间管理大师执照，千万别勉强，比如我，守着俩美女，根本搞不懂应该庆祝考完，还是安慰某人别伤心。
不过，贴心的小鱼儿会为我解决一切，自从身价上升，她的鱼塘质量也在提升，考试完自然有人接走，不需要我费心。
我是真心佩服，学校比她靓丽的人不知多少，可能让人心甘情愿，乖乖听话，她却是独一份。最近，甚至和杨森的朋友圈有了交集，不服不行。
我爱的人不需要我，需要我的人只想逃离，但凡我稍稍屈服，从了殷萦，或许一切烦恼，都会迎刃而解。
事实是，我一生唯一不会写的两个字，就是“屈服”。
“马良，我想喝酒，想吃你做的菜，反正朱小鱼都……”
我赶紧止住殷萦，从她嘴里说出朱小鱼三个字，让人焦虑。我不是铁打的，殷萦这几年的坚持，我纵使不心动，也知道自己欺人太甚。
在殷萦眼里，我爱的是祁旸，但只有我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或许叫朱小鱼。
正是这种情愫，让我越发不敢面对殷萦，所幸只有半年，之后再无相见之日，所以，就想着以最懦弱的方式，熬过去就好：
“走吧，我在外面租了房子，你要是不嫌弃乱，去我那吧。额~杨森也在。”
关于杨森，我们两个算是连体婴儿，工作原因，平常很难正常下班，恰好有补贴，因此顺势租了间屋子。
前后脚，杨森又成了邻居，说是没我陪看恐怖片没法活。不过，他是直接买下，我们一合计，干脆住在一起，出租屋当厨房用。
“老马你终于回来啦，赶紧做饭，我要饿疯了！”
听到开门声，杨森在电脑前开始嚷嚷，小伙子最近貌似有情况，废寝忘食稀松平常。
殷萦回头看看我，大概是后悔了，但她说要喝酒，我不会，不找杨森怎么办？至于那些占便宜的小机会之类，就不要想了，若是朱小鱼来送温暖，我立马将杨森扔回学校。
几经犹豫，殷萦还是走进房间。杨森默默扫了一眼，又注意到我大包小包，摸摸肚子，陷入纠结。
伙食费扬大款负责，又有客人，别指望我会帮他省钱。我这也是凭手艺挣口饭，作为同乡，我们两个饮食习惯很接近，任我发挥，怎么也顶半个好厨子。
至于杨森，我知道他想跑，门都没有！
“殷萦刚考完，想喝酒发泄，杨森你陪一下，我先给你们两个准备下酒菜。”
计划非常完美，有几个现成的肉菜，切一切就好，等我做完饭，杨森带着酒劲，应该也不会想着逃跑。
但我小看了这牲口，还在切菜，殷萦突然就来帮忙，回头一看，桌子上已经清空，这混蛋居然卷着菜跑了……
“杨森呢？真是的，也不知道招呼你，殷萦你先等一等，我去叫他。”
殷萦低头洗菜：“不用找，他有约会先走了，你不会想坏人好事吧？”
扯！但不能反驳。
朱小鱼在忙，杨森又跑了，这个时候，我需要个援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