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恍惚过后,何文彬再次来到了Somnium位面,看到面色有些凝重的殷老头,何文彬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他知道,殷老头又要说什么比较严肃的事情了。

殷老头盯着何文彬看了有一会,似乎是轻叹了一声,才开口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问吧。”

何文彬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开口说道,“为什么昨天我明明睡着了却没有过来?”,何文彬刻意地没有用“被打晕了”,而是用“睡着了”。

殷老头看着何文彬,戏谑道,“睡着了?你那是被打晕之后昏迷了一段时间吧。”

何文彬一拍额头,就知道瞒不过殷老头。

见何文彬不敢说话,殷老头解释道“昏迷跟睡眠有很大差别,这不仅仅是因为睡眠是主动而昏迷是被动,昏迷其实是一种严重的意识障碍,因为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影响到你的神经,你对周围环境和自身状态的识别和觉察能力出现障碍“见何文彬一脸疑惑,殷老头换了个说法”简单来说就是你的意识受到了损伤,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的意识正处于缓慢的自我修复状态,而正因为你的意识受到损伤,所以无法连接到我们这个位面,只有完整完好的意识才可以主动或者被动连接,如果在意识有缺损的情况下强行连接,将极有可能对你造成无可挽回的损伤,比如意识彻底死亡,变成你们人类世界的‘植物人’”,殷老头有些语重心长道,“你们人类有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正在进行的事情相当危险,你要记住日后除非出现极端情况绝对不可以强行连接到我们这个位面,这是为了我们最终的目标着想,也是为了你自己着想。”

何文彬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记得在我昏迷之前我应该马上就要死掉了,只听见一阵‘撕拉’被撕裂的声音,所以我是被谁救出来的?”

“这个你暂时不能知道,现在知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说着,好像是看到何文彬表情似乎有些不满,殷老头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一根像是银色项链,上面带有一个十字形状的吊坠,递给何文彬说道,“好了,你猜一下这是什么?”

接过项链细细端详,这项链的链条很是眼熟,就像是……像是那蓝级数据狩猎者的银鞭一样,“这不会是那蓝级狩猎者的银鞭吧?”

“猜对了一半”殷老头又卖了个关子,“这确实是那根银鞭没错,不过这银鞭本来就是我们的”

“难怪那狩猎者还说跟戒指的材质一样,那这是怎么到她手上的?”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这银鞭原本是我们的东西,后来啊就成她的了”,殷老头竟然也懂废话文学。

看到何文彬白眼都快翻到天灵盖上去了,殷老头才悻悻说道,“我们也有棋子跟眼线布在人类世界中,在完成任务的时候不幸暴露被发现,这银鞭变成了战利品,后面又不知怎么辗转到她手中”,

“只不过他们显然也不知道这银鞭真正的用法”,殷老头拿过项链,转动十字水平部分三圈后又转动垂直部分五圈,接着项链变成一把剑,链条拆分重构作为剑身,十字吊坠为剑柄,右手轻轻拂过剑身,剑身的银光好像更明亮了,接着递给何文彬,说道,“横三竖五,记住了奥,这才是这根银鞭,哦不,是银剑,真正的用法,就叫他斩神吧,不错,不错!”

“合着这名字还是现取的啊”何文彬一阵吐槽,接过殷老头手中剑,摸了摸剑身,“这剑锋还是钝的,不会还没开刃吧?”

殷老头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头道,“不用开刃,呃,当然不是我偷工减料啊,这东西开不开刃是一样的,可以直接对数据狩猎者的根源造成伤害,也就是你们常说的‘真实伤害’,此外,这把剑还带有成长属性,会随着你斩杀的狩猎者越多,造成的伤害越高”

“那我以后对上任何等级的数据狩猎者岂不是无敌了?”何文彬有些兴奋,结果对上殷老头否定的眼神。

“当然不是,你首先得把剑砍到人家身上才能造成伤害,有些高等级狩猎者掌握一些特殊的技能,比如我知道你们人类世界的一位名叫狄克的魔术师,附身在他身上的是一个橙级狩猎者,他的武器是扑克牌,远程攻击,据说手段极其残忍,你可要小心”,殷老头当即泼了一盆冷水。

何文彬倒也没再刁难,继续摸着剑身,换了个问题,“蓝级狩猎者是死去了还是仍然依附在那个名叫徐瑾瑶的小姑娘身上?”

“这个问题简单,蓝级狩猎者已经死去了,只可惜那蓝色胶囊因为是和狩猎者共生的也被毁去,不然还能搞来研究一下,不过以后你只要同时戴着项链和戒指,在大概五十米范围内,就可以辨别出来是一个正常人还是一个带有数据狩猎者寄生的人”。

何文彬皱着眉头,“这么多年都没有活捉过一次吗?”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狩猎者跟胶囊共生,正因如此,不破坏胶囊是不可能主动从结界,也就是你所说的囚笼中出来的,而数据狩猎者作为Deus真正的部下,纵然有自身的主观意识,也是不可能被策反的。”殷老头解释道。

“这个戒指上带有的技能冷却是多长时间?”何文彬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问出来了这个问题。

“可以说它没有无冷却,也可以说是一次性的,具体还要看你所处的环境,你的心境之类,还需要你自己去慢慢摸索,因为我也说不清”,说罢,再次重申道,“我是真的说不清,不过这个应该还能对一些较为低级的数据狩猎者寄生体使用,但数据狩猎者本身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其实这就相当于我们的数据狩猎者。”

殷老头又补充道,“至于你没提及的,我想你已经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为什么在你醒来之后,发现人们对实际发生的事情的认知会产生修改,这也要归功于那枚胶囊,狩猎者所使用的的胶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一定区域内的数据变化,来达到数据狩猎者瞒天过海的目的,正因为如此,其他人是看不到那‘蓝色囚笼’的,在你正在被‘处刑’的那一刻起,他人的认知便已经开始被修改”

见何文彬闭口不言,殷老头又换上另一副严肃的面孔,就差指着何文彬的鼻子骂了,“看来你是没有问题了,那么轮到我总结一下了吧?”

“这次蓝级数据狩猎者事件毋庸置疑,根源在你,再你们人类的火车上,明明已经可以达成你的目的,为什么还要修改那个女人的记忆数据造成数据混乱?就因为腹黑吗,我应该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吧,在你们人类世界一定要谨慎小心,任何一个失误或者小细节都可能给你,给我们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在耍小聪明之前有没有想过事情的后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当时在场的是一位更高级的数据狩猎者呢?如果那位狩猎者的等级是在你身边保护你的组织成员不可匹敌的呢?那你是不是会死掉,你要清楚,你死掉不仅仅是你或者你和我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是你们人类,整个人类将可能再无翻身之日。好了,现在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质疑,我想听实话。”说到后面,殷老头的语气越来越前所未有的郑重。

何文彬破天荒有些沉默,摇了摇头。

“以后行事要稳重,希望不会有第二次”,殷老头转过身去,好像不敢看他,又好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孩子。

何文彬点了点头,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

时空交错,何文彬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急忙赶到火车站,所幸没有误车,顺利回到学校。

Somnium位面上,殷老头轻抚着床上银色身体的脸庞,轻叹道,“孩子,那天我要是跟你一块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