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云眨眨眼,好奇打开,只见里面一只浑身金色的小蛐蛐,被光线照到动了两下,不甚利索。

“哇——金琵琶!这么大个可是个稀罕物,夫君从哪儿得的?小东西好像不怎么精神,受伤了吗?”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蛐蛐吸引,显然已经忘记了那事情,岳阳鹏暗暗思忖,看来宝贝老婆不止爱抓蛐蛐玩,恐怕还是个行家。

懂的比皇帝只多不少,若她精于此道,说不定调养一番,这只金翅印能翻身赢小皇帝呢?

想起宫里那位小祖宗今天悲愤的模样,要是下次再输,会不会气得在地上打滚?呵呵。

“梦云,这只蟋蟀叫金翅印,连陶罐一起,都是御赐之物,今日在皇上那儿被另一只红色的打输了,说不定受了点小伤。

圣上想……额……想弄死它,被我多嘴救下一命,干脆赏了我,拿回来养好了,改日再战。我知你喜欢,就谢恩收下,带回来给你把玩。”

“原来如此。”

蒋梦云恍然大悟,这只蛐蛐罐和金琵琶价值连城,绝无可能是拿死俸禄的岳阳鹏花钱买的,但人家借花献佛,也是一片心意,便笑语嫣然送上马屁。

“阳鹏哥哥心肠真好!多谢你。皇上在宫里也斗蛐蛐玩吗?和我倒是同道中人,他是不是有很多厉害的小家伙?

好羡慕,他是皇帝,肯定想养多少就能养多少,连蟋蟀罐都是珍品,要是哪天有机会见识一下就好了。夫君这官当得太开心了,上朝还能玩斗蛐蛐,是文武百官一起观战的吗?”

“???”

老婆脑子天马行空,岳阳鹏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纠正她了,他实在不想聊蛐蛐,撩袍坐下振振衣袖,把人拉到腿上抱住,肃然说道:

“宝贝,你冤枉我殴打你,又收了我的礼,于情于理,你都该好好向我致歉道谢。”

“对不起……”

“嗯,我有一事,一直都不太明白,你若能为我解惑,冤枉我的事就一笔勾销,不与你计较了。”

“好啊,夫君请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梦云一脸单纯,笑吟吟地看着坏人。

“如此甚好,我想问,月事到底是什么事?‘来’月事,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来了月事,就不能玩了?”

“……”

蒋梦云呆住,心生恶寒,想逃,已经迟了。

书房里漂浮着倔强的沉默。

蒋梦云不开口。

“难得我真心请教,你倒三缄其口端起架子来,啧。”

“……我又没端架子,你堂堂大丈夫,问这个做什么嘛。哎别……等等……你别……干嘛解我衣裳,都说了有葵水,不行的。”

“我知道,就脱上边”

“???”

可恶!

“到底想问什么?”

岳阳鹏口气有点不耐烦。

“你……你见过很多……很多人的胸吗?”

“……”

这个问题好似一盆冷水,把岳阳鹏身上蠢蠢欲动的火给浇灭了大半,他眼前浮现的是死于屠杀的妇人尸体,骨肉外翻。

腿上的小笨蛋不谙世事,因他的话生出点醋意,哪里会想到,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的女人的那个,是那样一副血腥惨状。

“没有很多,一些战场上的尸体罢了,隔得远,根本看不清。梦云,你阳鹏哥哥还没开过苞呢,货真价实的童子身,就等你来摘这头筹,从不曾玩过别人的。”

“真的?我不信,你明明上次说过,我是你摸过的女人中,最……最……最骚的一个。

而且家里都知道你与锦屏的旧情,她是你的通房,你……你为了娶她和公公婆婆吵翻了,才赌气离家去边疆的。”

岳阳鹏放下老婆的肚兜,目光沉郁,兴意阑珊,长长叹了口气。

“我统共就摸过你一个女人,最骚的不是你是谁?”

“……”

“至于锦屏的事,基本就和我昨晚夜里把你绑起来强暴殴打差不多,早已被传得面目全非,想起来就令人愤懑。”

面对老婆一脸“我想知道”的期盼神色,从来不屑自辩的岳二公子,总算勉为其难,对她说出了当初这件事的真相。

“我从头到尾,不过就是给她发髻上插了朵花而已。”

“那时我还小,她贴身照顾我,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我确实对她动过心的。”

醋鹪才听了个开头,心里就不舒服了,伸长了肉嘟嘟的下唇,包住她不高兴的上唇,甩了个怪脸给他。

岳阳鹏凑过去往她嘴上一顿乱舔,张口咬住鼻子啃,直到她哭唧唧地求饶才放开,小鼻头通红津湿,奇惨。

“十几岁的少年,偷偷恋慕个什么姑娘,不是人之常情么,不准吃醋!

我是真心喜欢她,因此尊重爱护,从未对她有越礼之举,处处恪守分寸,她不是我的通房,彼此清清白白,绝无苟且之事。”

这人说得信誓旦旦,梦云倒是信他,故而愈发不虞,噘嘴质问:

“你真心喜欢她,待她尊重爱护,可是对我却言语轻薄,动手动脚,人前调戏人后……原来我在你心里,是不如她的。”

她越说越难过,声音变小,逐渐哽咽,负气扔掉了搭在她腰上的大手。

岳阳鹏赶忙搂紧安抚解释:“啊呀宝贝这不一样,你是我妻子,夫妻之间要是冷冰冰的不越礼,岂非与怨偶无异?你换着想想,我对她能忍住,对你却忍不了,难道不是爱你更多?”

“……真的吗?”

“真的,男人一半脑子在长裤裆里。”

“噫!你真是……别说了!”

“我自知不可能娶她为正妻,也不愿委屈心上人做妾,这份情思始终掩藏心底,只在平日教她念书识字,盼她有了学识,能开开眼界,不要拘泥于男女情爱,将来离开岳府,可以过得更好些。”

“是这样啊……”

蒋梦云想了想,微微颔首,“你为意中人思虑周全,情真意切,倒是个朗朗君子。那那些谣言又是怎么回事呢?”

“年纪轻,道行浅,一时情难自禁,在花园与她说话时,我摘了一朵花,插于她发髻之中,结果被董氏的丫鬟看到,呵呵,次日就成了我与锦屏私通,淫乱内帷,传遍岳府。

老头子和我娘也是听到这些谣言,才把我院子里的丫鬟全换成老嬷嬷,还弄走了锦屏,叫我专心读书科考。而我离家去西北,是奉先皇圣旨,随军记录战况汇报朝廷,与她半点干系都无,事有凑巧罢了。”

“哦~~怪不得你和大奶奶不对付,那你写信给她了没?”

“小醋坛子问得倒细,吏部高低该授你个推官当当。我本就无意将她收入房中,怕令她枯等耽误了她,便写信叫她多为自己考虑,人生苦短,浮云朝露,

不要执迷于水月镜花,空中楼阁,为了不切实际的妄念,白白浪费青春韶华。即便我与她从未互相表明过心迹,以锦屏之聪慧,定然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她……嗯……”蒋梦云抿抿唇,还不满意,“你如今还喜欢她吗?”

“啊?我喜欢的难道不是你?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淡了。”岳阳鹏横了老婆一眼,“我和她天各一方,至少有六年没见过面,又不是什么刻骨铭心惊天动地的恋情,不过花季萌动而已,手都没牵过一个,还指望我至死不渝吗?”

“嘶——疼!”

本该是让人安心的话,梦云却开心不起来,经久不见人就会移情别恋吗?就没一星半点的旧情吗?他把一个丫鬟护得这么好,连通房小妾都不舍得让她做,这份深情就不一般。

何况他此刻任用她做大丫鬟,掌管西苑,信任有加,整个院子都交给她管了,哼!

不过蒋梦云是不会逼岳阳鹏撵走锦屏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除非酣睡的人替她干了她不愿干的活。

“我这儿都讲明白了,你的事还没交代呢!”

“我……我……我只有个亲戚家的表兄,没喜欢过谁啊。”

“什么表兄,我问你月事!”

“哈?月事就是……月事就是……就是肚子流血嘛。”

“是子宫流经血,什么肚子流血,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捅了三刀呢。”

坏人似乎有些不悦,说话阴阳怪气的,梦云委屈地嘟嘴反问:“你都知道还问什么。”

“我也有不知道的,女儿家流经血,会不会腹痛?一直流个不停吗?这未免太伤身了。”

“嗯……也不是,断断续续的,隔一会儿流一点。肚子偶尔会疼。”

“哦,我帮你揉揉肚子会好些吗?”

“不……不知道啊,我现下又不疼。”

某人恍若未闻,手钻进衣服里面,“好心”按在她的小腹上,温柔款款地揉按,似乎摸到个什么东西。

“嗯?这是什么?”

“别弄,这是……就是……就是月事带嘛!”

“我想看看。”他理直气壮地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