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是你解决的?”
刘祺踉跄了两步,手中酒瓶被打碎,碎片嵌入肉中,疼得他直冒冷汗。
这话,他必须要与苏又菡谈了。
瞧他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苏又菡扯了扯唇角。
愚蠢。
看着那接连后退但又意识到退路被苏又菡两人挡住,他无路可逃,管家眸中泛着冷意。
大小姐想要与他谈谈,是恩典。
不知死活的蠢货。
刘祺面如死灰,看着面前的两人。
准确来说,是苏又菡身后的男子。
身形挺拔健硕,脸上毫无暖意,不同于苏又菡眼眸中的傲气,刘祺看不透他的眸中情绪,像是触及深海,深邃地骇人。
没有胜算。
“你都知道了?”
刘祺声音略有些发颤,苏又菡厌恶地轻哼一声,这么懦弱的男人竟然妄图缠上她的妈咪。
她没有立刻回应,拎着裙来到了沙发边。
与管家无视线交流,他就像是世界第一的魔术师般拿出了一堆不适合出现在此场景的物品。
松软的坐垫,整洁的绸缎,精致的茶杯,简洁的脚凳。
再看苏又菡,已经端着小茶杯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嗯,我都知道了。”
饮了一口茶后,苏又菡将茶杯放在管家手中,双手交叠在腿上,浅笑着看着彻底绝望的刘祺。
拼也拼不过,勾当事还暴露了。
他难逃一死。
“我们做个交易吧。”
似又逢生。
“什么?”
刘祺头脑昏沉,尚且没听懂苏又菡此话的意思。
“安适乾之所以让你动手,说是要给你一次绝处逢生的机会,但实则不然。”
“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他现在并不具备与我妈咪撕破脸皮的能力,更不敢站在我老爹的对立面。”
“安适乾这步棋走得猥琐至极,你与我妈咪有过交往,就算我今天凑巧被你伤到,或者死在你手里,外人都会觉得是我妈咪始乱终弃引得你的报复。”
“你以为你与安适乾是同一条战线,实则你就是个断了腿的蚂蚱。”
“只能做濒死前的挣扎。”
“至于刘家,你觉得他会出手相助?”
刘祺的瞳孔瞬间放大,刹那间忘却了手上的痛,踉跄着要走向苏又菡,余光又瞧见那黑黝黝的枪口。
“滚。”
纪启年的声音让刘祺瞬间恢复了清醒,忙后退两步,双腿都在发颤。
“你想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刘祺不觉得高高在上的苏又菡能将他放在眼中,在这矜贵的大小姐面前,他最多就是一丧家犬。
“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嗯?”
苏又菡翘了翘脚尖,面上有几分得意。
“你与安适乾说,出了意外,没法将我控制住。”
“只要能瞧见我像往常一样回了家,他不会有任何怀疑。”
“将他稳住,把我想要的信息告诉我。”
“全部信息。”
刘祺还要装傻充愣,他诧异地看着苏又菡,试探问道。
“什么信息是你得不到,但我能得到的?”
“安适乾做的那些勾当事,我想你比我清楚。”
苏又菡收起了面上的笑,眼神清冷,扫视着陷入窘迫的刘祺。
“转移资金,与其余世家有不当往来,包括但不限于成立某种组织以而击垮齐洛町......”
“相比起安适乾,我才能护住你这条命。”
交易的天秤偏向于苏又菡,刘祺怎会不知。
女孩虽然年纪小,但她过于神秘,知晓的事情太多,刘祺没有把握能将他唬住。
“至于刘家,我自有办法扶持起来。”
刘祺一颤,安适乾都不曾给过他这样的保证。
对上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刘祺哑然,一瞬间失去了言语能力。
“不就是点破钱吗。”
“我身上这点首饰,都能保你刘家安稳百年。”
扔点小钱,安置在安适乾身边一个眼线,这个交易不亏。
“当真?你不怕我用了你的钱跑路?”
刘祺不懂首饰,但他知晓苏豪爱女心切,安落对女儿更是出手阔绰。
“跑路,你要跑去哪?”
苏又菡把玩着手中的勃朗宁,笑得略有几分讥讽。
再度对上管家的眸,刘祺双腿几乎要软了下来。
他刚才定然是脑子浑了说出这样的话。
“我能将刘家扶持起来,自然也能毁了他。”
“更何况,你女儿还在我手里。”
“你最好安分一些,卖力一些,让我切实体会到你存在的价值。”
“我女儿?!”
刘祺瞬间愣住,他怎么不知自己还有个女儿。
难道?!
脑海中闪过一抹身影,刘祺不敢置信地轻喃着。
“她?不。”
“你在骗我?”
当初沈静竹执意要与他分开,说要各奔东西,从来没告知他,自己还怀着女儿。
“我懒得扯谎。”
“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瞧瞧那叫沈莹的女孩。”
“与你确实很像。”
苏又菡将刘祺彻底拿捏住,见他跪在地上,甚至无视脚边的玻璃碎片,苏又菡知晓交易开始了。
“记得处理了监控。”
“还有,叫醒她。”
原先被苏又菡踹倒的男人恰好醒来,在看见苏又菡的一瞬刚要叫嚣,随后对上了一黑黝黝的东西。
他眯了眯眼想要细细看,下一瞬吓得直接跳起。
“带她去休息室。”
苏又菡指了指地上睡得快要打鼾的安云洁,扔下这句话后起身,与管家一同离开。
刘祺的人被管家处理好后随意扔到了另一间储物间,经过时瞧见他们四仰八叉,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苏又菡轻笑出声。
“干得不错。”
苏又菡对管家竖起了大拇指,笑得灵动。
往日得到苏又菡称赞的管家要不红了耳根要不难掩笑意,但今日的管家状态不太对。
“怎么了?”
看着管家微微皱起的眉,苏又菡疑惑问道。
“大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般。
狭长的眸对上了苏又菡的眼眸,喉结上下滑动后,终是将心中不愿说了出来。
“日后若要涉险,务必要与我说。”
他刚才真动了杀心,握紧勃朗宁的手背青筋暴起,如若不是理智尚在,苏又菡没有受伤,刘祺早就去喝孟婆汤。
“我知晓你会来。”
女孩声音清丽,尾音微翘,似乎有着几分羞涩。
呼吸一滞,纪启年看见了她泛着淡淡绯色的面颊,宛若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