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早起的感觉真好,徐鸢正站在院中呢杏树下,伸胳膊踢腿舒展筋骨。哈!一脚踹在老杏树上,原本摇摇欲坠的树叶成叶雨下,好景美的呀!

“一大早就开始跳大绳了!”

徐鸢冷笑着转过身去,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这柳清姿的嘴竟然比家中几个小妹都还要厉害几分,一点都不知道委婉一些,我大人有大量,勉为其难就原谅她了。

待用早膳时分,我们一家三口,哦,不,现在是一家四口了,毕竟自己成婚了。

父亲徐烨开口问道:“近日可有温书与夫子请教文章啊?”

徐鸢摇头直言道:“没有。”

父亲又问道:“那你近日都忙些什么?”

徐鸢又摇头道:“不知道。”

母亲徐王氏瞪了徐鸢一眼,开口说道:“昨日你舅舅又来了,想要将翠翠指给你。”

啪!筷子落地上了。徐鸢俯身捡筷子时,扯了扯柳清姿的衣裙,用一种“快拒绝”的眼神传递给她。

柳清姿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问道:“新婚不过一月,婆母就要替夫君纳妾了吗?”

这番话把原本高兴吃菜的母亲,一时噎住了。吓的父亲倒水都来不及,又起身帮母亲拍着背,顺顺气。

“阿娘,我可不会像爹一样,纳小妾。阿娘都是从伤怀的心情度过来的,难道也想让清姿也这般吗?”徐鸢郑重其事的模样望着母亲诚恳的说着。

母亲一时也不免感怀起来:“那便作罢。”

因着徐鸢刚刚说出的这番话,母亲已经没心情在用膳,自顾自的先行离开了,父亲也随之陪着母亲。

一旁默默干饭的柳清姿满脸讥笑道:“说话不过脑子,惯会往心窝子扎。”

已然食不下咽,放下筷子后,垂头丧气的朝着后院走去。

午后,富商马家的丫头给徐府送来了帖子,说是他家二公子邀徐世子同去风月阁诗会。

徐鸢眉梢一挑,眼睛一弯,笑道:“去回你家公子,我即刻就到。”

诗会只是个名头,其实内涵就是一场富贵公子们的情报交换会,用来联络众人,顺带拍拍马屁。

这种宴会徐鸢倒是挺爱去,毕竟马铭每每都有一手内幕要抖出来。这种凑热闹的事,我自然快马加鞭的赶往了风月阁。

风月阁是京城最奢华的聚会场所,临河而开,打开窗户就能看见最负盛名的情丝桥,相传有情男女在桥上许下诺言,便能永生永世不分开。

这传说肯定是假的,因为许下诺言又被抛弃寻死的女子不计其数,每日靠捞跳河的女子,刘老三因此还发了家。

不过大多数的女子还是相信这个传说的,非拉着有情郎在桥上扭扭捏捏腻腻歪歪。

刚到风月阁,就看见马铭靠在窗边看热闹,雅间里五六个富家公子齐齐向我行礼:“徐世子!”

马铭拉着我入座,一脸谄媚的笑道:“世子爷,你猜猜谁要回京?”

猜了半盏茶都没个准确,马铭卖够了关子,嘿嘿一笑:“顾大将军,大将军北伐归来,打了胜仗,这回的宫宴,其实就是给大将军接风。”

众人一阵无语。

马铭咧嘴一笑:“怎么?你们不激动?”

马铭转头拍着徐鸢的肩膀,说道:“世子爷,那可是你的老熟人,你不激动吗?!!”

徐鸢白了他一眼,不愿搭话。

也不怪大家不卖马铭面子,在座都是各位大部分都是些官宦子弟,自然提不起兴趣。再者,这位顾大将军不仅常年征战在外而且是寒门出身,除了知道他是个男,其余更是一概不知。

马铭毕竟是商贾人家,虽然跟大家混的很好,可是心底一直向往征战沙场,成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风月阁的鲜花开得异常茂盛,伴着花香,喝着清火的茶,唠一会儿闲话,太阳都快下山了。

此刻,突然来了个人。

她倚着雅间房门,穿着一身锦缎长衫,伸出手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众人回头,立马起身行礼:“淑玉郡主。”

果然,漂亮姑娘一来,众人的眼睛都要放光了。

淑玉郡主露着恬静的笑容,开口说道:“不必多礼。”

“不知今日是男宾同席吗?”淑玉郡主毫不避讳的问着。

“不碍事,郡主请!”

那些看不清女人本质的男子们纯情懵懂,彻底将淑玉郡主这个混世魔王请了进来。

淑玉郡主乃当今锦华公主跟王侯爷的嫡女,年幼时养在深宫里,直到太皇太后离世,才被接回府邸。

好巧不巧,她娘跟我娘居然是闺中密友,两个人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时就已经要好的不得了。导致我跟淑玉从小相识,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杨允恩奉承道:“听闻郡主近日喜爱去京郊马场,不知改日可否同行?”

淑玉嗯了一声,并未作答。

许承璟又端着一盘鱼子糕上前,说道:“请郡主品尝。”

淑玉拿着一块糕点,咬了小小一口,皱了皱眉,又放了下去。

徐鸢跟马铭盯着窗外的风景,看着一对又一对的有情人在桥上许下誓言。

马铭叹了口气:“唉,这情丝桥真是害人。”

话音刚落,刚刚还好好的的一对璧人突然翻脸,女子直接扑通跳下了桥。

“又有人跳河了!”

“跳河了!”

“捞人啦!!”

马铭嗷了这一嗓子,众人全围聚在窗户边,瞧着落水的女子跟惊慌失逃的男子。

杨允恩惊讶道:“哪儿不是魏侍郎家的庶女吗!跑走的是贺县令家的嫡子吧?”

“他们两家的门第,也算贺家高攀了吧,怎么会吵起来呢?”马钧磊不禁疑惑起来。

杨允恩直言道:“贺凌一直住在京城,他爹在橘县当县令,可是在橘县给他娶了妻的。”

马铭指着桥岸边上,大喊道:“世子,你夫人!”

“什么?”徐鸢手中的茶杯都惊的未端稳,直接摔落在地。

看着柳清姿毫不犹豫的跳下河将魏姑娘给救了上来,衣衫已经完全被水浸湿。这下完犊子了!这时徐鸢已经坐不住了,急冲冲的就跑了下楼。

飞速跑到桥岸,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了柳清姿肩上,担忧道:“你没事吧?”

柳清姿愣了下,摇了摇头:“我没事。”

徐鸢环抱着柳清姿的肩,将她带离了这场被围观的地方,立马风风火火的回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