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月还在思索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悄无声息的袭击他们队伍中的人,最边缘的人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他们面前被一个怪物咬碎,鲜血溅在附近人的脸上,腥甜的鲜血味在周围瞬间蔓延开。

滕故安大喊提醒:“都过来!保持警惕!”

众人围在阮清月的身边,形成了防御的阵法,所有人都抽刀警惕的看着周围,生怕这个怪物会再次攻击。

“到底是什么东西?”魏景明吞了下口水“都是这东西攻击的咱们吗?”

按理说应该不是,这东西刚才吞噬自家兄弟的时候声音如同嚼脆骨一样。

“又有人消失了!”秦池惊恐的大喊。

他说的没错,刚才在最外围的一个士兵突然就不见了,仅仅是感觉紧贴着自己人消失,但是并没有察觉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看清了,我去对付它!”阮清月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被滕故安抓住。

“别去,咱们进陷阱了。”滕故安冷静的说,尽管他的手心都是冷汗“这是一个高超的阵法!”

“我知道,交给我。”阮清月坚定的说“如果我不去大家都会葬身于此。”

滕故安看到阮清月的眼神,心跳终于渐渐稳定:“老样子,我破阵,你杀敌!”

阮清月轻车熟路的从滕故安的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知道你有两把,借我一把。”

滕故安点头,无奈的说:“你是知道那是给你报名用的吧。”

“那我先去了,你破完之后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阮清月的声音似乎是所有人的定心丸,似乎只要有阮清月在所有的怪物都是小卡拉米一样。

就在怪物再次向众人袭击的时候,滕故安双手合十,一个小石头击中了角落里的某个东西,大喊:“破!”

怪物现身,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蛇,仅仅是脑袋就能有两个人高,怪不得能一口生吞一个人。

阮清月飞身而起,长枪转动,就在尖刃触碰到巨蟒的鳞片时,阮清月和巨蟒就这么消失在半空中。

“副将!将军呢?!”秦池焦急的问。

“阵法未破,难以辨别方向。”滕故安回答。他不禁感叹这布阵法之人的技艺高超,若非是专门研究阵法的人估计很难看出阵眼在哪里。

比如自己,他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大师,现在又遇到这样凶险的连环阵,放在谁身上都是一大难关,现在只能祈祷阮清月能平安无事,在巨蟒的帮助下阮清月肯定是能离开这片阵法的。

至于自己,就算是拼上性命血祭了这阵法也要把所有人都送出去。

血祭阵法,顾名思义,破阵者在自愿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性命和鲜血滋养阵法,可以让其他处于阵法中的人暂时摆脱阵法的控制,得到逃出生天的机会。

不过血祭也是有严苛的条件,尤其是这种环环相套的阵法,一定是要破了前三个阵眼才能血祭,不然就是白死。

刚才自己只破了最浅层的一阵,这第二层就已经难住了滕故安。

怎么办,他不能带着全体将士死在这。

阮清月落地的时候发现自己脚下都是些尸体的残骸,甚至还散落了不少的盔甲,看来就是这家伙袭击了自己的队员!

就算是不怎么精通奇门遁甲,现在也知道滕故安在经历怎样凶险的情况,她现在最佳的选择就是杀了这个巨蟒然后从外部破阵,救所有人出来。

可是这附近只有数不清的残骸,哪里有巨蟒的影子?

这是一个山洞,她不知道滕故安到底位于哪里,只能顺着山洞的墙壁缓缓地向前行走,每一步都踩在鲜血上,滑腻腻的,阮清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是并没有错过身后鳞片在地上滑行的声音。

阮清月眸间寒光闪过,转动手中长枪,淡黄的獠牙就这样架在长枪之上。

巨大的重力让阮清月的小臂都在颤抖,她用了一招将计就计,卸掉了巨蟒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气。

巨蟒嘶嘶的声音在空荡的山洞里格外的瘆人,甚至能听出来有愤怒的意味在里面。

蛇尾毫无征兆的甩过来,阮清月只来得及把长枪横在胸口做防御,直接被击飞数米,重重的打在墙上。

下一击阮清月找到窍门,灵活的避开蛇尾,还没等有所动作,蛇头就这样攻击过来,再次被击飞的阮清月只觉得背后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蟒蛇兴奋地嘶嘶叫着,仿佛阮清月现在已经是一个待宰的猎物,土黄色眸子中狭长的黑色隐隐发出红色的光芒。

阮清月知道,这是这条巨蟒在准备给她最后一击的前奏。

既然如此,不如让暴风雨阿里的更猛烈些。

阮清月脚踏山壁,翻身一跃,纵身到巨蟒的头顶,巨蟒仰头张大嘴巴,等待着猎物自动上门,阮清月在空中劈了个一字马,长枪和两条长腿卡在巨蟒的上颚和下颚之间,分叉的舌头不停地舔舐阮清月的身体,巨蟒的咬合能力太强,就在阮清月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巨蟒的喉咙处有一点光亮在闪烁。

她当机立断收了力道,整个人就这样被巨蟒吞噬,等待她的是巨蟒喉中难以言表的臭味和一道闪闪发光的光球。

阮清月尝试的触碰光球,这很有可能就是突破这个阵法的关键,这个地方除了疯子几乎就没有人敢来。

但是,阮清月就是疯子,甚至她和滕故安都是疯子,因为现在滕故安正在以血为媒介,在空地中画了一个阴森至极的阵法,这是为自己血祭所准备的,是他从容赴死的工具。

现在阵法上仅仅是暗红的血,一旦启动,无论是阵法,还是阵法上的人都会灰飞烟灭。

阮清月了解滕故安,滕故安同样了解阮清月,他们都知道一旦破阵不成就会用自己命来换其他人的生还。

这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同样也是忠心于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军队的疯子。

他们知道作为武将在这个时代并不吃香,甚至可以说武将的未来是一眼看不到的黑暗,为了自己的国家不再被侵犯,或许他们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尽管他们是十几岁的少年,却又有老将沧海桑田的成熟。

所以,阮清月毫不犹豫的跳入蛇口,触碰未知的危险。

所以,滕故安义无反顾的选择血祭,打通唯一生还的道路。

阮清月的手触碰到光亮的瞬间,周围的事物一变再变,变成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恬静。

滕故安完成最后一笔的时候,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传来,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没想到一个老人把自己煞费苦心完成的阵法全都破坏了。

他刚想发作,发现自己的士兵全都倒地昏睡。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滕故安拔出长剑,剑锋指着老人。

老人似乎没有听到滕故安的话,一心一意的擦拭着眼前用血完成的阵法,眼中都是认真,似乎是在面对什么棘手的东西。

滕故安还想说什么,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

“这种东西你个毛头小子也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