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忽然醒悟过来刚刚听到了多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似的,陡然惊惧了起来,对着林妺瞪大眼,“你说谁?”
“岁岁。”林妺无奈的看向他,终于醒了。
“岁岁被绑了?”
点头。
“啊啊啊啊,混蛋,哪个龟孙子竟然敢动本将军的儿子,不要命了,本将军这就去宰了他!”
司遥张了张嘴。
她说岁岁像谁呢,原来像赵将军。
林妺斜着眼睛瞥赵辛,“我不管你以前和长公主有什么过节,但如今长公主是咱将军府的救命恩人,何况君臣有别,你以后对长公主切不可再逾越。”
司遥抿着唇看戏。
妻管严?
岁岁亦是护着司遥,“我媳妇儿人可好了,哪怕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也知道我媳妇是人美心善的姑娘,爹你们是不是联起手来欺负她了?”
赵辛脸色一阵铁青,心里不痛快到了极点,他儿子和媳妇儿竟然都帮着这恶棍公主说话,偏偏他敢怒不敢言,谁让长公主确实是他家的救命恩人。
“哼。”他霎时冷哼一声,低着眸不再说话。
林妺这才温声朝司遥行礼,“殿下,没吓着您吧,我夫君为人心直口快,您千万别跟他计较。”
岁岁附和,“是啊是啊,我爹就是个大傻子。”
司遥低笑,“夫人多虑了。”
林妺是个处事圆滑的姑娘,见司遥被道破身份后也没有摆什么架子,便知道司遥不喜欢虚礼那一套。
她语气舒展,“不知殿下今日可否有空,到府上一坐,正巧今日是岁岁的生辰礼,也为报答您对岁岁的救命之恩,让臣夫妻二人尽尽地主之谊。”
林妺姿态诚恳,岁岁亦是满眼期待。
如此,她还真不便拒绝。
只是云七那儿……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躲在被子里哭。
她已偷跑半日,又久久未归。
纠结间,岁岁拉着她的胳膊,“媳妇儿,去嘛去嘛,岁岁想你去……”
赵辛双手拢在袖间,笔挺站着,缓了片刻后,终于憋出一句话:“请长公主到寒舍一坐。”
他行了礼,僵紧身子。
司遥挑长了眉,一脸诧异。
看来赵辛真的很疼他这个儿子。
最终,她点了点头,“那叨扰将军和夫人了。”
少顷,在赵辛的帮助下,司遥找到了她那与随安大师唠嗑得忘乎所有的外祖母,一行人向着山下而去。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也缓缓驶入寒山寺,与赵府的马车擦肩而过。
千明顶。
“大忙人,可算有空了。”玄清手持一把竹扇,轻轻扇着炉子上的一壶清茶,茶香四溢,炊烟袅袅。
温兰廷落座,玄清递给他一盏茶,笑道:“刚煮的,尝尝。”
温兰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何事?”
玄清抬头看他,语气颇为幽怨,“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大忙人,贫道就你这么一个朋友。”
温兰廷话语平静,“我很忙。”
言下之意,有事说事。
他今日刚回京,此刻身上依旧是一身常服,可见刚入京就过来了。
玄清瞧着他,被他气笑了,“你简直不知道让贫道说你什么好。”
“你真的很闲?”温兰廷淡道:“你找本王无非为了卜卦,抓紧吧,本王回宫还有要事。”
玄清笑容更盛,“卜卦时辰已过。”
温兰廷没有太多意外,玄清卜卦一向有时辰规定,哪怕是他这个友人也不例外。
他点点头,起身告辞。
玄清似是气恼,他用扇子轻敲着小桌,“你是真不把贫道放在眼里,贫道说的话你可有记住,我定期叫你上山也是为了你好。”
温兰廷垂眼看他,眼中带了几分沉冷,“玄清,你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玄清不答,故弄玄虚,“时机未到,到时你自会明白,只是我还是得提醒你,记住本心。”
温兰廷盯着他,眸中闪过什么,一瞬即逝。
玄清笑了笑,也不再言说此事,往茶壶中不知加着什么,边朝温兰廷笑道:“话说贫道今日可帮了你一个大忙,日后可别忘了请我喝酒。”
温兰廷皱眉,“什么忙。”
玄清依旧端得他那一手高深莫测道:“不可说,不可说。”
温兰廷听了这话,沉默片刻,最后点头道:“既无事,本王回宫了。”
望着青年离去的背影,玄清摇了摇头,“都说这世间最造化弄人的就是情爱,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