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蔺彩云在病房里喊沈妍熙,“小熙……”

“妈,我在这里。”

沈妍熙转身回到病房里,握住母亲的手,蔺彩云眼眸中溢出眼泪,“你弟弟……你弟弟……”

“妈,我知道,她也许只是故意骗你的……你先冷静点……等我查清楚再说。”沈妍熙劝道。

蔺彩云含泪点头,“给妈办出院吧……妈想出院……”

自从得知医院也被盛天礼控制之后,蔺彩云就不想继续住院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我会找医生的,等明天医生来上班,我问他,他说可以,我们就出院好吗?”

沈妍熙安慰道,蔺彩云含泪点点头,“还有你爸……”

蔺彩云担心的是丈夫,她的身体随时可以出院,可是丈夫的病情怎么可能说出院就出院呢?

“妈,别想那么多,交给我来处理。”

沈妍熙耐心地宽慰片刻,从病房里走出来,面向盛天礼,“你不是说要谈谈吗?”

她终于松口了!

盛天礼内心溢出一丝窃喜,率先朝电梯口方向走,沈妍熙跟在他后面。

医院的天台,夜风扑簌,沈妍熙深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裹了裹自己的衣服。

盛天礼脱下自己的外套,想给她穿,但被沈妍熙拒绝,“不需要!有什么话直说吧!盛董事长。”

好好的称呼从沈妍熙的口中说出来,听起来格外的刺耳,盛天礼略带忧郁的眸子看向她,“小熙,我妈晚上来医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请你们原谅,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

“盛总这是在替你母亲道歉吗?如果你真的觉得她有错,为什么还要听之任之?你收购这家医院,目的就是为了要把我爸妈赶出医院,逼我来求你,对吗?”

她说对了!

盛天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沈妍熙转过脸,冰寒的目光眺望向繁华夜幕下的霓虹,内心凄冷一片。

盛天礼朝前面走了两步,身居高位的他,有了俯仰天地的能力,所有凡尘里的生物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他可以睥睨一切,但唯独不能忽略沈妍熙的存在。

“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我盛天礼想做而做不到的。我确实掌控了医院,就算你缴纳了50万手术费又如何?只要我不同意医生为他动手术,一切都是徒劳!你好好想想吧,你爸爸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

“卑鄙!你太卑鄙了!盛天礼!”

沈妍熙愤怒地控诉他,指甲深深地抠进掌心里,要不是爸妈都在医院里,她也许会拖着这个人渣,一起从这顶楼跳下去。

被自己最在乎的人咒骂卑鄙,盛天礼似乎也认了,他微微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道,“我喜欢掌控一切,但是,翡丽集团的失利是在我的预料之外,再者就是你,小熙,我知道你已经和那个家伙领证了,也知道你是为了和我赌气才那么做的。

“实际上,你们仅仅只是领证而已,并没有住在一起,这一切不过是做给我看的。我都看到了,其实你没有必要做出这样无端的牺牲,如果你肯与我领证,或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谁说我是赌气才结婚的?我和他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不存在你臆想的那些。”

沈妍熙能猜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盛天礼的监视之下,她和慕砚舟不住在一起,这很好调查,但她不能让他误以为她和慕砚舟是在演戏。

“所以,他并不是假想敌,真的是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盛天礼直接拿起手机,拨通号码问,“那家伙还在楼下吗?”

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心狠手辣,沈妍熙听了他的话,心惊肉跳,崩溃地大叫,“盛天礼,你要干什么?我不准你动他!”

越是看见她紧张别人,盛天礼的内心就越是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狂。

“给我做了那家伙。”

他在电话里下了命令。

见他要动慕砚舟,沈妍熙担心不已,她猛地靠近天台边缘,威胁道,“你要是敢动他,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盛天礼阴鸷的眸子盯着她,刀削的面容比这夜色还要阴沉,“你要是死了,他们都得死,统统得死!”

“疯子!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沈妍熙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赌,尤其是和盛天礼这样的疯子赌命,她赌不起,也深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要是死了,这个疯子一定会疯狂地找替死鬼!

沈妍熙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她着急地逃离天台,赶去找慕砚舟。

她想通知慕砚舟快点离开医院,可是电话打了没人接,沈妍熙整个人的心都焦急得快要炸裂。

楼下。

慕砚舟耐心地瞪着沈妍熙,手里的香烟快要抽完了,靠在车身上的他,用手指熟稔地弹了弹烟灰,又深吸一口,那抹猩红的光,在暗处忽明忽亮。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觉敏锐的他,听见动静,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个个手持棍棒或是刀具,朝他这里围堵过来,路灯返照在刀刃上,刀刃迸发出森寒的光芒。

慕砚舟神情一凛,立刻提起警惕。

危险瞬间逼近——

棍棒挥过来,慕砚舟及时闪身,顺势一脚踢开一个人,但另外的人又从身后袭来。

弹簧刀乱砍一通,棍棒无眼,这帮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每一招都往他的要害上戳,分明是想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