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后,任北辰想举办一个小型派对。

但苏成的嘴唇受伤了,不能喝酒。

“啊,静雅,你真是的,把这么好的机会都给毁了。”

“我们是来拍戏的,不是来喝酒的,而且,我真的很抱歉,苏成,都怪我害你不能参加派对。”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刘静雅,你刚才还说我是来喝酒的,你怎么能区别对待?”

“不服气的话,你也让我咬一口啊。”

就这样,第一天的拍摄结束了。

第二天,宋正宇一大早就开始赶进度。

刘静雅的戏份最先拍完,她和经纪人一起离开了拍摄现场。

她似乎还想多留一会儿,但被经纪人阻止了。

“你知道你在城区有多少工作要做吗?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别浪费时间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

第二天晚上,任北辰也离开了。

他还想多住一天,把昨天没办成的派对补上。

但还是被经纪人强行带走了。

“如果恶魔能满足我一个愿望,你知道我希望什么吗?我希望把自已变成三个人!我的工作都排到下个月了!”

“苏成,我们下次再聚,一定要啊!”

就这样,主演和配角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最后,连武术指导和群众演员也都走了。

现在,拍摄现场只剩下班楚明和苏成了。

“外景拍摄还不错吧?”

“嗯。”

“那是因为是在国内,这里的条件还不错,有些地方的条件很差的。”

工作人员们正在紧张地布置着拍摄场地。

班楚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木柴,正在烤红薯。

他和苏成面对面地坐着,中间隔着一堆篝火。

“会不会觉得有点乱?毕竟拍摄顺序跟剧情顺序不一样。”

众所周知,电视剧的拍摄顺序,跟剧情顺序是完全不同的。

有时候,演员们刚拍完一场甜蜜的爱情戏,下一场就要拍分手戏。

“还好,为了节省时间和成本,集中拍摄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所有的表演都是这样的,有些表演,需要按照剧情顺序来演。”

“您说的是话剧吧?”

“没错,那时候的表演才叫有意思,才叫有激情,虽然赚不到什么钱,哈哈。”

班楚明慈祥的笑容,和那个心狠手辣的江南黑帮老大黄鹤镇,判若两人。

但只要镜头一开机,他就会瞬间变成黄鹤镇。

“你上次问我,觉得什么是表演,对吧?”

“是的,对了,你现在还在练习吗?”

苏成笑了笑,没有回答。

班楚明也笑着摇了摇头。

“我当时很好奇,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什么是表演?”

“是的,我想知道,您这一辈子对表演的理解。”

“表演是什么......”

班楚明一边翻动着烤红薯,一边看着跳动的火焰。

“我也不知道。”

苏成没有追问,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年轻的时候很自负,以为自已演的就是最好的,老师们的话根本听不进去,表面上装作很谦虚,其实心里根本不屑一顾。”

“......”

“现在想起来,真是羞愧难当,我把自已的经验,当成什么秘诀一样到处炫耀,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您真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表演,所以我才会问你们啊。”

班楚明从火堆里拿出一个烤红薯,递给苏成。

然后一边剥皮,一边笑着说道: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才发现,自已知道的其实很少。”

“......”

“我现在还是不知道什么是表演,但我懂得了什么是技巧,那就是我在镜头前那些拙劣的表演。”

班楚明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剥着红薯。

“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心得体会也告诉我,别藏着掖着。”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吃着烤红薯。

“两位演员,别光吃红薯啊,喝点饮料吧,宋导演怕你们噎着,特意让我送过来的。”

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瓶汽水。

班楚明把红薯皮和锡纸,扔进垃圾袋里。

接过宋正宇送来的汽水。

“终于轮到我被吃掉了吗?”

“今天只是被抓住还没被吃掉,老师。”

“都已经被抓住了,还能逃得掉吗?还不是一样。”

班楚明笑着站起身来。

苏成看着他的笑容,渐渐变成了黄鹤镇的笑容。

也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他的眼中,黄鹤镇也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宋正宇拍了拍手,说道:

“这是最后一场戏了,大家加油!”

......

所有拍摄结束后,苏成开着车回到了城区。

苏小北一脸羡慕地看着他的车。

苏成于心不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我也希望有人能帮我开车。]

[滚。]

苏成跟导演、编剧、班楚明、经纪人和其他工作人员告别后,开车离开了。

虽然这几天很辛苦,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他感觉自已像是睡了一个好觉,精神抖擞。

随时可以投入到下一场拍摄中。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的嘴唇,感觉不到任何伤口。

苏成把车停在路边,打开手机上的镜子软件,查看之前“受伤”的嘴唇内部。

他没有告诉刘静雅,他当时确实感觉到了嘴唇内部的疼痛。

但在消毒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伤口。

现在,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我记得我流血了......难道是我的错觉?”

苏成发动汽车之前,回想起这几天在外景地的点点滴滴。

一幕幕场景,像电影胶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刘静雅......”

他清晰地记得,自已咬住她的嘴唇时那种感觉。

那是一种,与浪漫爱情完全无关的感觉。

当苏成被特种兵的掠夺欲望控制的时候。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味道。

但现在,却无法形容。

只记得,那是一种足以掩盖血腥味,强烈而刺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