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是一种足以掩盖血腥味,强烈而刺激的味道
拍摄结束后,任北辰想举办一个小型派对。
但苏成的嘴唇受伤了,不能喝酒。
“啊,静雅,你真是的,把这么好的机会都给毁了。”
“我们是来拍戏的,不是来喝酒的,而且,我真的很抱歉,苏成,都怪我害你不能参加派对。”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
“刘静雅,你刚才还说我是来喝酒的,你怎么能区别对待?”
“不服气的话,你也让我咬一口啊。”
就这样,第一天的拍摄结束了。
第二天,宋正宇一大早就开始赶进度。
刘静雅的戏份最先拍完,她和经纪人一起离开了拍摄现场。
她似乎还想多留一会儿,但被经纪人阻止了。
“你知道你在城区有多少工作要做吗?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别浪费时间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走。”
第二天晚上,任北辰也离开了。
他还想多住一天,把昨天没办成的派对补上。
但还是被经纪人强行带走了。
“如果恶魔能满足我一个愿望,你知道我希望什么吗?我希望把自已变成三个人!我的工作都排到下个月了!”
“苏成,我们下次再聚,一定要啊!”
就这样,主演和配角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最后,连武术指导和群众演员也都走了。
现在,拍摄现场只剩下班楚明和苏成了。
“外景拍摄还不错吧?”
“嗯。”
“那是因为是在国内,这里的条件还不错,有些地方的条件很差的。”
工作人员们正在紧张地布置着拍摄场地。
班楚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木柴,正在烤红薯。
他和苏成面对面地坐着,中间隔着一堆篝火。
“会不会觉得有点乱?毕竟拍摄顺序跟剧情顺序不一样。”
众所周知,电视剧的拍摄顺序,跟剧情顺序是完全不同的。
有时候,演员们刚拍完一场甜蜜的爱情戏,下一场就要拍分手戏。
“还好,为了节省时间和成本,集中拍摄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所有的表演都是这样的,有些表演,需要按照剧情顺序来演。”
“您说的是话剧吧?”
“没错,那时候的表演才叫有意思,才叫有激情,虽然赚不到什么钱,哈哈。”
班楚明慈祥的笑容,和那个心狠手辣的江南黑帮老大黄鹤镇,判若两人。
但只要镜头一开机,他就会瞬间变成黄鹤镇。
“你上次问我,觉得什么是表演,对吧?”
“是的,对了,你现在还在练习吗?”
苏成笑了笑,没有回答。
班楚明也笑着摇了摇头。
“我当时很好奇,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什么是表演?”
“是的,我想知道,您这一辈子对表演的理解。”
“表演是什么......”
班楚明一边翻动着烤红薯,一边看着跳动的火焰。
“我也不知道。”
苏成没有追问,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年轻的时候很自负,以为自已演的就是最好的,老师们的话根本听不进去,表面上装作很谦虚,其实心里根本不屑一顾。”
“......”
“现在想起来,真是羞愧难当,我把自已的经验,当成什么秘诀一样到处炫耀,其实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您真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表演,所以我才会问你们啊。”
班楚明从火堆里拿出一个烤红薯,递给苏成。
然后一边剥皮,一边笑着说道: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才发现,自已知道的其实很少。”
“......”
“我现在还是不知道什么是表演,但我懂得了什么是技巧,那就是我在镜头前那些拙劣的表演。”
班楚明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剥着红薯。
“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心得体会也告诉我,别藏着掖着。”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地吃着烤红薯。
“两位演员,别光吃红薯啊,喝点饮料吧,宋导演怕你们噎着,特意让我送过来的。”
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瓶汽水。
班楚明把红薯皮和锡纸,扔进垃圾袋里。
接过宋正宇送来的汽水。
“终于轮到我被吃掉了吗?”
“今天只是被抓住还没被吃掉,老师。”
“都已经被抓住了,还能逃得掉吗?还不是一样。”
班楚明笑着站起身来。
苏成看着他的笑容,渐渐变成了黄鹤镇的笑容。
也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他的眼中,黄鹤镇也变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宋正宇拍了拍手,说道:
“这是最后一场戏了,大家加油!”
......
所有拍摄结束后,苏成开着车回到了城区。
苏小北一脸羡慕地看着他的车。
苏成于心不忍,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我也希望有人能帮我开车。]
[滚。]
苏成跟导演、编剧、班楚明、经纪人和其他工作人员告别后,开车离开了。
虽然这几天很辛苦,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他感觉自已像是睡了一个好觉,精神抖擞。
随时可以投入到下一场拍摄中。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的嘴唇,感觉不到任何伤口。
苏成把车停在路边,打开手机上的镜子软件,查看之前“受伤”的嘴唇内部。
他没有告诉刘静雅,他当时确实感觉到了嘴唇内部的疼痛。
但在消毒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伤口。
现在,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我记得我流血了......难道是我的错觉?”
苏成发动汽车之前,回想起这几天在外景地的点点滴滴。
一幕幕场景,像电影胶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刘静雅......”
他清晰地记得,自已咬住她的嘴唇时那种感觉。
那是一种,与浪漫爱情完全无关的感觉。
当苏成被特种兵的掠夺欲望控制的时候。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味道。
但现在,却无法形容。
只记得,那是一种足以掩盖血腥味,强烈而刺激的味道。